「不用,我有药。」
赵澜垂下头,正好看见苏融裹着绷带的小腿,当即脸色骤变,连声音都变调了,「这……怎麽伤的这麽重。」
赵澜从凳子上站起,说着就半蹲着要去捞苏融的腿查看伤势,苏融不及躲开,加之腿上有伤不能大动作,猝不及防之下就被赵澜握住了脚踝。
苏融当即脸上染了一层愠怒。
「放开!」
「你别动,我给你看看。」赵澜伸手在那绷带上轻轻拂过,口中还念叨着,「你哪里会缠绷带,从前我在校场受了伤,你总是给我缠地歪七扭八,还得我自己回家後重新缠。」
苏融挣-扎的动作在这一瞬顿住,赵澜还在那查看伤口绷带,瞧了几次後才似是有些惊讶,「这……是你自己缠的?」
「主子。」
房门被一只大手轻轻敲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极为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我来打扫。」
说罢不等苏融答应,燕沉山已经提着洒扫用具进来了。
男人肩膀上挂着一条乾净崭新的白布巾,腰胯木盆,右手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
进门的一瞬间,燕沉山便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毛。
赵澜手上还握着苏融的小腿,修长的五指在灯火下显得优美又有力道,可偏偏落在燕沉山眼中就十分碍眼。
苏融没有开口,赵澜也没有开口,只是待看清燕沉山身上穿的衣服後有一瞬间的怔然。
燕沉山弯下腰,轻轻将木桶往地上一放,发出一声轻响。
轻轻一声,落在几人耳中却似炸雷,赵澜和苏融同时回过神。
苏融将腿收回,不去看赵澜,反倒是对燕沉山道:「不用收拾,你自去休息。」
赵澜虽不发一语,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燕沉山的身上。
燕沉山察觉到他的目光,更清楚他的所想,於是在二人的目光下,燕沉山刻意走近了些许,好让烛火能更加清晰地照清楚他身上的衣服。
果不其然,赵澜脸色有一瞬间的不愉,随後很快压住了,又像是怕被苏融发现,悄悄抬眼想去打量苏融,却不料看见苏融正蹙着眉打量燕沉山。
燕沉山动作闲适,卷了卷衣袖,「我打翻了水,自然是要处理好的,哪能让主子就这麽睡下。」
燕沉山说话温吞却不卑不亢,动作神态更是自若,丝毫没有奴颜婢膝之色,诚然不像一个家奴。
赵澜敏锐地感知到一丝不对,见苏融抿唇不言,便主动开口道:「你是哪儿来的家仆,连主子的话也不听了?」
燕沉山神态自若,「方才给主子换药,一时失手打翻了水,主子心善不罚我,我却是不能就此心安理得地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