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委婉地开口,“你要不换个人少的地方渡过发情期,比如海里?”
除此之外,谢景辞也想不到其他又安全又没人的地方了。
池非屿眉眼压得很低,似是不太乐意,短暂地沉默后,他低低嗯了一声。
谢景辞抬眸瞄着池非屿的表情,心底直犯嘀咕,什么情况啊,怎么小人鱼还有讨厌海的时候,难道人鱼得三十来岁才来叛逆期?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安顿庄园里睡着的人,谢景辞没揪着这件事不放。
他拽了下池非屿的衣摆,开口道:“这么多人,你来得及改他们的记忆吗?”
池非屿兴致不高,“来得及。”
谢景辞和池非屿一起收拾烂摊子,池非屿负责干活,他负责围观,顺便蹭一蹭人鱼歌声,不得不说哼得真好听。
事情解决完,谢景辞搭上池非屿的肩膀,一副好哥俩的样子,“你想去哪片海域?族地怎么样?”
池非屿神色淡淡,但身子不着痕迹地向谢景辞那边倾,让对方搭肩的动作轻松些,“不去。”
谢景辞不乐意了,他踮脚掐住池非屿的脸颊,眼眸眯起,“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打着不回海里的主意?”
池非屿虚搭着谢景辞的腰,视线移向别处,“发情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你别转移话题。”谢景辞被池非屿忽悠多了,总算涨点心眼,他追问:“为什么不想回去?”
池非屿本不想说,但拗不过谢景辞缠着他撒娇,他叹气,一手捏住谢景辞的脸,揉得对方只能发出唔唔声。
“你能在海里待十天半个月?”
谢景辞歪过脑袋,“唔?”
为什么不能?海落渊给的能力不是永久性的吗?
池非屿松开手,戳了写谢景辞的眉心,半是无奈地说道:“是谁上次回来没多久,烧到四十度。”
谢景辞确实能在水下呼吸,体质也强于普通人类,可谢景辞毕竟不是人鱼,海洋的环境对人类还是太过苛刻。
他想和伴侣待在一起,但前提是伴侣的安全能有保障。
“没那么严重……”谢景辞气势渐弱,他竖起一根手指,“我就烧了一个晚上。”
池非屿不留情面地拆台,“嗯,打了针,喝了泉水,还是烧了一晚上。”
谢景辞头一扭,撇嘴嘁了一声,“那你想怎么办?”
池非屿唇线绷直,他对于自己是否能在发情期内掌控好意识,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要和谢景辞分开,首先他的生理和心理上都不愿意。
他沉吟片刻,说道:“去海岛,我在那边有住所,但环境要差……”
谢景辞不等池非屿说完,激动地拉住池非屿的胳膊,他两眼放光,连着发问:“是野营吗?我们自己开船去?什么时候走?”
池非屿哂笑,“你想走的话,可以是立刻。”
谢景辞欢呼,马不停蹄地拉着池非屿回去收拾东西。
他把觉得能用上的全塞进行李箱,池非屿中途开口说没必要,谢景辞全当耳旁风,最后装了满满三个行李箱。
好在船上的位置够大,放下这些东西绰绰有余。
谢景辞坐在躺椅上,一手托腮,看池非屿开船,他感慨,“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很多。”池非屿的瞳孔中倒影着远方的景色,涌动的暗流打破原本的平静,他压下心头的躁意,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不过是学了感兴趣的东西。”
谢景辞随口嘟囔一句,“那你兴趣还挺广泛的。”
海浪推着船身,连绵的起伏感让人宛如置身于摇篮,一个人的海上航行或许会感到孤独,但有池非屿在,谢景辞只觉得安心。
在摇摇晃晃中,谢景辞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
谢景辞揉揉眼睛,从躺椅上做起,随着他的动作,毛毯滑落在地。
他捞起毛毯放在一旁,下意识追寻池非屿的身影,可船上空空如也,他搜寻一圈,连张字条都没看见。
谢景辞瞌睡虫都吓跑了。
这荒郊野岭的,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想到这,谢景辞呸呸两声。
太不吉利了。
他下船想去找池非屿,又担心会和中途回来的池非屿错过,谢景辞纠结之后,窝在船边准备先等一会儿。
没过多久,他发现不远处的礁石后边又一截眼熟的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