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醉玉一步一步,就在距离孟昭月还有一步远的距离时,他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天旋地转,脑中像是瞬间被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头痛欲裂。
他手中的寒霜剑一个没拿稳,竟然差点从手中掉落下来。
他提起剑来,用力的晃了晃头,那股几欲撕裂的痛感便开始从头脑里朝着全身四处游走,不断的将他的肌肤筋骨与骨血剥离开来。
这种异常折磨人的痛感,化骨散!
冷醉玉想要调动起灵力,可是却感觉到身体的血肉在以一种能够感知到的速度在体内溶解。
等他在打起精神来的时候,面前的孟昭月已经站了起来,满眼厌弃嫌恶的盯着他,像是在盯着一条即将死掉的野狗。
“冷醉玉,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冷醉玉咬紧了牙关,膝盖处也传来一阵阵难以承受的钻心刺骨的疼痛,像是膝盖骨被人生生敲碎,将其中的筋骨又生生从骨头上剥离下来。
他身子晃了晃,单膝跪在了地上,用寒霜剑紧紧支撑着身子,眼球里也渐渐充斥着被溶解的血红。
“你们,怎么给本座下的毒?”
孟昭月走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毒直接下给你肯定不行,你的疑心太重,所以,只能下给别人,还得是跟你最亲密的人。”
跟自己最亲密的人?
冷醉玉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寒冰,是苏星浅!
孟昭月像是也怕被人知道自己用了怎样见不得人的手段,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让旁人听见。
不然自诩清高的仙门名派居然在比试之前做出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岂不是跟罪恶多端的魔族没什么两样了。
只要各仙派知道恶贯满盈的魔尊是被他孟昭月,鸿山派的大弟子打败的就行了。
“师尊被你害成了那副样子,你每日给他用最好的补品补着又有何用?”
补品,是苏星浅的补品!
冷醉玉从很久之前就一直让人给苏星浅补身子了,苏星浅每日都要喝补药,那毒便是下在了苏星浅的补药中。
而冷醉玉每次跟苏星浅亲吻,都会被毒性侵染一些,而苏星浅本人早已经被小竹喂了解药。
所以,中毒的只有冷醉玉一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与你们一起,毒害,本座?”
冷醉玉眸色猩红,几欲垂血,攥着寒霜剑的手背青筋乍起,那力道像是要将剑柄生生捏碎了去。
孟昭月一字一句诛心,“正是,说起来,这些还都是师尊的好计谋,不然我们万不敢拿师尊的身子做赌注,但是师尊说了,就算是他自己毒发身亡,也一定要将你这个魔头一并杀死!以泄心头之愤!”
冷醉玉喉头忽得一甜,再也忍受不住的呕出来一大口鲜血,这是化骨散已经在溶解他的五脏六腑了。
孟昭月也很是震惊,冷醉玉已经毒发了居然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那种痛恐怕寻常人一下都坚持不了就会直接晕过去。
“他怎么敢,怎么敢?!”
冷醉玉抬手,用力的擦了下唇边的鲜血。
所以说,这几日在自己身边如此温顺乖巧,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还会主动关心自己的身体,全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在自己身边忍辱负重这么久,是不是都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跟孟昭月联手,将自己诛杀在这个比试台上?
冷醉玉朝着看座上望过去,想要看一看此时的苏星浅,看到自己现在在台上毒发,是不是喜悦的快要难以自禁了?
可是,苏星浅原本所在的位置上竟然空空如也,小竹和青隐也不见了。
孟昭月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别找了,师尊已经被鸿山派的弟子救走了,师尊说了,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一眼,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师尊了。”
此话一落,冷醉玉气急攻心,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低垂着头,背脊弯成了一道凌厉桀骜的弧度,远远望着几乎要与那把寒霜剑融为一体。
“好,好啊,很好。”
冷醉玉忽然低低的笑起来,笑声听起来瘆人可怖。
他发着狠的扬着唇角,像是在低着头自言自语。
“苏星浅,你竟敢逃,很好。”
“那你最好每天都要祈祷,不要那么快就被我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