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她不动,男人温和地问。
“没,”阮英想了想,慢慢走过来,“一会儿,刘叔他送我就……”
沈京鹤打断她:“我送你。”
“不用,你去忙吧,刘叔送我就行。”
“是我想送你。”沈京鹤抬眼看过来,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隔着透明镜片灼灼盯着阮英,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来,“不可以吗?”
“……”
听起来是问句,但是好难拒绝。
阮英觉得自己这时候说不可以,好像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
她嘴唇动了动,十分犹豫地点了点头,“也……可以的。”
沈京鹤满意一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阮英又十分操心地说:“大哥,你怎么突然近视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平时要记得健康用眼。”
“……”沈京鹤沉默着摘下眼镜,指指她,“没近视,吃你的饭。”
没近视为什么戴眼镜?
阮英不理解,但没有再问,低头喝了口牛奶。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吃完饭上了沈京鹤的车,等到车开到老位置,沈京鹤又很礼貌地问:“晚上可以来这里接你吗?”
“……”
阮英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可不可以的。
又不是回去要她开车。
沈京鹤今天怎么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她觉得不对劲又不明白为什么不对劲,艰难回答:“你有时间就可以来。”
“好的。”沈京鹤竟然真的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真的很想要阮英同意来接她一样。
“……”
好怪。
阮英想的头痛,忽略莫名加速起来的心跳,抱着书包跑了。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沈京鹤莫名恢复了之前的习惯,每天早上送阮英上学,放学又会准时在胡同里等着她。
还是在车下,有时候手里拿着合同,有时候拿着路上给阮英买的小零食。
还有的时候,他把阮英送回家,又重新赶回公司忙工作,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半个月后,阮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发现自己每天晚上又忍不住开始期待起等在校门口胡同里的沈京鹤,于是主动提出了抗议。
这天是周一,阮英熟门熟路地找到胡同里的沈京鹤,对方手里拿着个平板,正皱着眉在审合同。
听见脚步声,男人抬头,看见她便收了平板,专心等她走过来。
阮英走过去,两人对立站着,面色一个比一个疲惫,眼圈赛着黑。
阮英没像以前那样直接钻进车里,而是站在外面,任由六月已经有点温热的风缓缓拂过脸颊,很慢地说:“大哥,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