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过叶白,但他对我,一点异心都没有。
首当其冲的还是褚瑜,不过他伪装的太好了,我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自己的亲爹和我于死地,我甚至因为自己怀疑他而心生愧疚。
但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所以很早之前,我就查过叶白的神府,确认没有魔修的神魂后,我还是在他神府里下了保护的术法,他的神识若被攻击便能激发它,以防万一。
我针对控制术修习了很多应对术法,分离术只是其一,还有一些保护神识的,提神醒脑的,不一而足,开卷应试解题方法总要多备一些。就在刚刚我去扶叶白时,对他使了个小术法,他若不能及时清醒,学艺就太不精了。
我没有杀褚瑜,而是将他交给负责搜查的师兄,留给掌门处置,我们的恩怨希望能自此了结。带着低眉臊眼的叶白回去闭关,几天后总算将褚瑜的神识从他神府中清除掉,我再也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我是从叶白怀里醒来的,他紧紧抱着我,双腿也与我纠缠在一起,像守财奴抱着金砖,不留一点缝隙。我一动,他就跟着醒了,迷迷糊糊的低下头想亲我。
“啧,”我捏住他脸颊,“我有允许你亲我吗?”
他是伪装的蜘蛛,一点点的诱捕我,这些年不断的试探、降低我的警惕心,渗入我的日常中建立密不可分的情感。我蒙头撞进他织就网中,在想脱身已无力可施。
他摇了摇头,拉下我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怯怯的又满怀期待的,“不止是师弟对不对?”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他恍然间像读懂了,豁的一下坐起身,慌乱的把我从床上薅起身扶着我的肩,他眸子清亮眉间是压抑不住的喜悦,笨拙的嘴张张合合,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眼里的热切压抑不住,良久,他开口郑重道:“我心悦你,是一见钟情……我想天天都与你在一起,想与你两情相悦,想与你结为道侣…你愿意吗?”
我藏起心中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见我不回答,轻轻晃了晃我,“师兄?”
他像一只收起獠牙的猎豹突然变成了家猫,还用柔软的爪子拍拍我,犹如夜星的双眸期待的望着我等待回应。我忍不住笑起来,“那就先两情相悦…”
话还没说完,他抚着我的脸吻了上来,他的牙撕扯着我的唇,舌头灵活的伸进我的口腔,舔过我的牙齿和上颚。我伸出舌勾着他一起纠缠,我的主动让他激动到将我摁倒在床上,一手与我十指相扣另一手扣着我的下巴,吻的更加深入,像要将我拆卸入腹。我被他吻的四肢发软,晕头转向,间隙里我推桑他想多吸几口空气,都被他强势按压住不容我有一丝拒绝。我在他炽烈的情欲里沉沉浮浮,是一种新奇的愉悦的感受,我亦不可自拔。
我们会有很多时间,至于陈年往事,可以慢慢叙。
我不知道救我的是云溪。
魔修侵占家族的那一天,我娘将我伪装成女孩,我才能逃出生天。我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对救下我的他隐瞒了真实的身世,没想到我们就此错过。
他是个哑巴,但他很温柔,一路护着我躲避追杀。他将我藏在剑宗山下,告诉他是云君初真人的亲传弟子,但他师尊现在在闭关,他人微言轻,只能等宗门招新,才能带我正式拜入山门。
我看不见,对他将信将疑。直到有一天,他说他要下山,我很恐慌,我怕他一去不回,怕他丢下我这个没用的瞎子,我已经很依赖他了。
他安排好一切并答应我会在宗门招新前回来接我,我在惶恐中过了几天,眼睛总算复明了,可是我却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我等了好久,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有人进入了我藏身的洞穴。我躲了起来偷看来人,是一个长相温和清俊的男人,他朝地上掷了三颗石子,是我们的暗号,我激动的扑进他的怀里。
他的嗓子也医好了,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他告诉我,他真实身份是剑宗掌门之子褚瑜,因为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有时候会借用云溪的身份行事,让我要保密。
我太蠢了,才会一直被褚瑜欺骗。
我过了剑宗的招新比试,拜了掌门为师,做褚瑜听话的师弟。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云溪,是在宗门大比上。我站在擂台上,视线与观战的他不期而遇,便慌张的移开了眼。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褚瑜根骨不好不适合修炼,掌门偶尔会拿云溪与他做比,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的伤心失落。
我不能背叛褚瑜。
我克制着不去接近云溪,但总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我就像只阴暗又不识趣的飞虫,呆头呆脑的盯着他,惹他生气厌烦。
我嫉妒每一个围在他身边的人。
云溪杀了我师尊,褚瑜让我报仇,可我只想先抓住他,我相信这其中一定存在隐情。我不知道那一剑是如何刺下去的,我只看到一片血色和他嘴边讥讽的笑。褚瑜拔出我的剑,还想再补上一剑,被我疯狂撞开,我不顾一切带走了他。
与他合葬是我想要的归宿,但他肯定不愿意与仇人同穴。死之前我想到了祖父交给我的邪阵,以心爱之人为阵心,用自己的血和身体铸阵,就能让他回到两人初遇之时。
它让坠入地狱的我生出一丝妄念,祭献于我而言不过是死前多一个步骤,能换来他重新来过,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让我与恶鬼交换灵魂,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