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到缺乏血色的肌肤丶诡异僵硬的笑容丶还有那看向猎物的眼神……
傅良夜从心底生出嫌恶,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禽兽碎尸万段。
剑刃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傅良夜拖着剑走近斗笠客,俯身扯起斗笠客沾了血的前襟。
「是麽?那可真是喜闻乐见,本王倒是奇怪,是什麽样的主子能训出你这般胆大包天的走狗,竟把算盘打到镇国将军的头上。你这般倾慕本王,不妨同本王讲一讲。」
傅良夜端详着斗笠客脖颈後的百足虫图案,扼住他的脖颈逼问。
斗笠客断断续续地笑,笑得愈发的放肆:
「天下人皆知,好狗不易主。王爷不妨问问别的,小人必当一五一十地告知。」他笑声停顿片刻,目光陡然凌厉。「譬如,可以问问晏西楼身上的寒毒,究竟有没有解药?」
闻言,傅良夜手上动作一停:
「你有解药?」
斗笠客并未回答,转而问了别的:
「其实,小人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王爷这般恼怒,到底是因为我误杀了那名叫梅香的女子,还是…因为我动了杀晏将军的念头?」
斗笠客打量着傅良夜面上的细微表情,满意地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哦,似乎都有,却也不全是。」
傅良夜避开斗笠客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不知为何,指尖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王爷想杀了我,也是为了赎罪吧。」斗笠客盯住了傅良夜的双眼,「本应该死的是晏西楼,是你救了他,却害得梅香惨死。那女人是晏西楼的替死鬼,王爷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她,是无辜的。」
梅娘死前的惨状又一次浮现在傅良夜的眼前。
梅娘的血丶梅娘的泪丶梅娘僵硬冰冷的身体……这些与记忆中某些痛苦的回忆重叠,让他如坠梦魇。
「胡说八道!这分明都是你的罪过。」傅良夜全身都颤抖起来。
「倘若她们未曾遇见你,她会活得好好儿的。你丶我,都是罪人。」斗笠客凑到傅良夜耳畔,一字一顿。
「是你,害死了梅娘。对了,也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母妃。还有谢……」
「够了」未等斗笠客再说下去,傅良夜便打断了人接下来的话。
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脸上苍白得再无血色。
他垂首,紧咬着唇,咬得出了血。
「你保护不了任何人,你只会害人丢了性命。」
「够了!」
傅良夜的瞳孔里铺满了血丝,他双手紧紧扼住斗笠客的脖子。
「你为何知晓此事,谁同你讲的!」
「咳咳,一个故人。」
「故人?」
「一个,死人。」
「本王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