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苏望笙也不细问,被姜灯牵着上了马车,刚刚坐定,姜灯便一甩缰绳,驱车前进了。
月色清辉,倒也勉强能看清路,不过为免掉进沟里,姜灯还是没有让马跑得太快。
过了片刻,那马车里坐着的人出来了,坐在了姜灯身边。姜灯抽空看了眼,月色下,她的眉眼略显清冷,像是天边神女一般。
“阿灯,出什么事了?”苏望笙轻柔的嗓音将姜灯唤回现实。
姜灯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先前在牢房里,可有遇见什么?”
苏望笙摇了摇头,道:“牢房里有道长按时送饭,吃过饭,我便睡下了,再睁眼,看见的便是你。”
姜灯心有余悸道:“我感受到给你的护身符发动了。”
苏望笙闻言从怀里摸出姜灯给的护身符,月色下,六角香包背面的那抹血颜色暗沉。
她握在掌心,轻声道:“好像在睡梦中,我隐约察觉到心口有些发烫,想必就是它被触发了。”
姜灯颔首,道:“我觉得万云楼不安全了,与其让你在地牢里担惊受怕,我觉得还是亲自守着你比较安全。”
苏望笙偏头看来,笑得狡黠:“我并不害怕。”
姜灯无奈承认道:“好吧,是我害怕。万云楼的弟子也太没用了,你都被那些恶心玩意儿打到面前了,他们却毫不知情。”
苏望笙笑道:“自然不是人人都如你这般厉害。”
姜灯闻言忍不住弯了唇,却还是尽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苏望笙望着前路,似是不经意间问道:“我们眼下要回守烛门吗?”
“不去。”姜灯脱口而出。
她嗫嚅了几下,没敢看苏望笙的眼睛,道:“我师尊眼下应该不在守烛门中,里头只剩下几个纸人,无趣得很,没必要回去。”
“是吗?”苏望笙的嗓音轻了些。
姜灯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心里惦记着阴命人的事,只觉得愧疚得不行。她张了张嘴,想把这事讲出来,却又还是不敢。
也不知为何,分明自己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性子,可唯独这件事上,姜灯想拖着。好似时间久了,这件事也就不重要了。
有点自欺欺人。
“阿灯,”苏望笙却突然开口,吓得姜灯一激灵,“你若是不送我回去,你师尊那儿如何交代呢?”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姜灯吓得猛然拉住了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下了。这反应实在太明显了,几乎就是默认了苏望笙的话,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给自己留。
姜灯颤抖着手重新让马车走起来,她心如鼓擂,却又忍不住偏头去看苏望笙,嘴唇翕动,但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你……你知道?”终于,姜灯找到了一点声音。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姜灯手背,带着些许安抚的味道,那青衣女子偏头看来,笑容温和:“不难猜。阿灯你并不擅长掩饰情绪,你听见我是阴命人后的反应太奇怪了,又一个劲儿地让我来守烛门,像个拐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