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仗着纸人没有嗅觉,闻不到酒味,胡扯道:“你没长眼睛吗?这不是阿笙睡了吗?她这几日舟车劳顿,好不容易睡着,我难道忍心把她吵醒?”
“换做是你,你忍心?”
小纸人圆圆的眼珠子一转,似乎是在打量苏望笙,片刻后它细声道:“不忍心。”
姜灯笑了:“是吧,所以你回去和师尊说一声,放心,我天黑前肯定到。”
“好的。”
小纸人同意了,转过身,纵身一跃,顺着缝隙离开马车。
姜灯松了口气,先前的睡意也没了,索性把折扇打开,继续扇风。
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怀里的人总算是醒了,她下意识蹭了下,在姜灯脸色泛红时抬起头,喃喃地问道:“到了吗?”
姜灯尴尬地咳嗽了声:“还没,我在山脚下散散酒味。”
苏望笙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靠在她怀里,脸上顿时泛起红晕,一下坐直身体,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是低声道:“多、多谢。”
姜灯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们这就上山吧。”
她把脚边的酒倒进自己的酒葫芦,塞好塞子,而后离开车厢,继续赶车。
苏望笙也出去,坐到她旁边。
清源的山不高,山道平缓,两侧种满枫树,宽大的叶子在风中微微摇晃,像是一个迟暮老人手中摇着的扇子。
守烛门就在这座无名小山的山腰上,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宅子,白墙乌瓦,周边全是树,唯有门前留了条青石板铺成的小道。
马车不好过,姜灯便将马车停在一处稻草铺的小棚子里,而后带着苏望笙往守烛门走去。
姜灯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可能是有点阴森了,但是你别怕,绝对不会有邪祟敢来的。”
讲真,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这么阴森的环境,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吓得不行了,可苏望笙只是莞尔一笑:“毕竟阿灯这么厉害,它们怎么敢来呢。”
姜灯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是我师尊厉害。”
两人言语间,已到了门前,大门漆黑,用朱砂在左右各画了一个凶神恶煞的鬼,看着极为可怕。
这哪儿像是个名门正派的住所啊?
但苏望笙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好似姜灯就应该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苏望笙因自己的感觉感到疑惑,皱了皱眉,姜灯却以为她是害怕,连连解释道:“这是我师尊搞得,说是什么‘恶鬼守门,邪祟莫惊’,总之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你可以理解为,他们俩长得丑,吓得那些邪祟都不敢来了!”
苏望笙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无奈道:“你这么说,你师尊知道吗?”
姜灯俏皮地笑笑:“不知道,所以你千万别和他说哦。”
她冲苏望笙眨了下眼睛。
苏望笙眉眼一弯。
姜灯见她似乎缓过来了,放下心来,伸手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