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安费劲扯出一个安慰的笑,“我没……”
事字还没说出口,便昏死过去,模糊间看到白思言惊慌飞奔向他。
宋听安做了个梦。
梦里,白思言没有回国,他赌输了,等了一年又一年。
一心钻进事业里,在娱乐圈的咖位越来越大,搭救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走到了顶峰的位置,站在资本的对立面。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扳倒了耿建元,成为圈内最大的资本,投资创立公司,一路风生水起。
只不过,年少的爱人始终再没出现在生命里。
等他年近四十还没成家时,舅舅钟茂真终于忍不住对他说了实情。
白思言死了。
死在他拿到影帝那晚,机毁人亡。
他不信,钟茂真便带他去看墓碑。
手摸上墓碑照片,宋听安从梦中惊醒。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作时的细微声音。床头暖黄色的夜灯驱散着黑暗,照在床边人的侧脸,眼下乌青格外扎眼。
梦太真实了,碑石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萦绕。
宋听安扒开束缚住他的呼吸面罩,一点一点挪动着,想要用手触碰眼前人,拼命地,渴求地。
还没挪到一半,白思言醒了。
只不过一眼,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宋听安听见自己的声音和破锣一样,可怜兮兮说道:“阿言,你还在,你还在……”
白思言抿着唇,拉过宋听安的手覆在脸侧,蹭了蹭,带着数不清眷恋,自言自语道:“又在做梦了,你怎么还不醒,我好想你。”
像是削的苹果皮突然断了一样,空气凝滞住,悲伤的情绪也被冻结。
宋听安想了想,顺着白思言的动作猛地捏了一把他的脸,看着他的表情由怅然若失转为错愕,最后笑容在脸上漾开。
“这不是梦,是真的,你活着,我也醒过来了。”
这话明面上是说给白思言听的,但更多是说给宋听安自己。
他话音刚落没几秒钟,白思言哽咽一声,掩面哭泣,哭到倒抽气,肩膀一抖一抖的。
宋听安慌不择路,又是递纸巾,又是轻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人的同时心里又觉得有些怪异。
这时候不应该是白思言把他锁在怀里,劫后余生的欢呼吗?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白思言哭成这样。之前在白父白母的葬礼上,他没掉一滴眼泪,一夜成长为支撑起家的小大人,操持葬礼大大小小的事情。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吗?我现在感觉我身体特别好,啥事都没有,明天就能出院报名马拉松,给你拿个半马的奖牌回来。”
白思言额头抵着宋听安的手心,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你昏迷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