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门口,白思言下车将车钥匙丢给在门口等候已久的护卫,径直走向专用电梯,下到负二层。
穿过一条昏暗幽深的长廊,左转两次,将右手边的天使雕像翅膀往下折,一道隐藏极深的暗门缓缓打开。
进门后,一个等人高的铁制鸟笼沉默伫立在暗房正中间,长发蒙着面、浑身伤痕的男人蜷缩在角落。
白思言冷着脸,抬手招来一旁烧铁水的黑衣护卫,“说了吗?”
“没有,”护卫递上审讯记录,上面详细列明了审讯的时间节点和所使用的手段,“老大,这人嘴太严了,死活不肯说,而且事务历史记录都被洗干净了,我们查不到背后是谁在搞鬼。”
白思言粗略扫视几眼,靠近鸟笼,蹲下身打量男人,“做黑豹做到你这份上,也是有够狼狈丢人的。”
白思言托着腮,勾唇笑了声,“我要是你,我就去死。”
男人头稍微昂起了些,依稀能从一缕缕杂乱的发丝中窥见他金黄色的特殊瞳孔。
“我说的没错吧,”白思言靠得更近了些,“周朔。”
话音落地的同时,一阵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从周硕身上爆发出来,一旁的黑衣护卫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
白思言面不改色蹲在原地,额前的碎发被吹动,似笑非笑看着他,“还有力气,看来是我们招待的力度不够。”
周朔艰难爬起身,盘腿坐在地上,阴恻恻说道:“哈巴狗。”
“你说我?”白思言不顾地上的脏污,也席地而坐,“你浑身上下也就剩嘴最硬了。”
白思言支开房间所有的闲杂人,和周朔隔着铁栅栏一对一。
“没别的人了,这里也不可能会有窃听设备和监控,我知道你对除邢先生以外的人都不信任,但别忘了,是谁救过你们俩的命。”
白思言说这话时,眼神刻意往右侧墙壁上的小型戴维雕塑瞟,眉头紧皱。周朔顺着他看过去,不动声色点点头。
周朔偏头吐了口血水,撩开挡住视线的碎发,冷声道:“我没忘,是你救了我和他,你更不应该阻止我拿到所有权转让书,你明明知道这是阿邢昏迷前最后的愿望。”
白思言了然,果然是为了所有权转让书,“所以你伪造出有人在黑市买你过来盗窃转让书的记录,以此把邢先生撇清,得手之后把转让书给他,失败也怪不到他头上。”
周朔目光灼灼,“白,你是明白人,所有权的背后是多大的利益链,我不可能让它落到别人的手上,这是阿邢的心血。”
“是啊,所以呢?”白思言从口袋里拿出袖珍枪,悠闲地上子弹,“我只是一个提供拍卖会场地和保管拍卖品的小人物,我不在乎拍卖品最终谁拍走了,我在乎的是这东西不能在我手上被偷走。”
周朔随意抹了把脸,灰尘和血水在脸上混合,格外狼狈,眼神却像是想冲出铁笼撕咬白思言一般狠。
周朔:“当初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宁愿死在山脚下。”
白思言笑容的弧度随着这句话逐渐拉大,视线冷冰冰地投向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你可以死在这里。”
白思言:“救了你和邢先生是意外,那天心情好,你们刚好挡在路中间,要死不活的,一时兴起吩咐两个人给你们叫救护车,结果邢先生非得把我当做救命恩人,我只是在杀了你们和救你们之间心情好选择了后者而已。”
“至于你说的所有权转让书,想要可以,开价点天灯,想直接偷走门都没有。”
周朔嘶吼一声,骂人的话脱口而出,“我去你妈的白思言,我他妈出去之后一定弄死你。”
周朔一边怒骂,一边对着铁栅栏拳打脚踢,对于自己满手血痕视若无睹。
躲在他制造出的极大噪音背后,周朔口型说道:开枪。
白思言轻轻摇摇头,音量加大说道:“工作室是邢先生的心血又如何,他既然签了所有权转让书,那谁能买下,工作室就是谁的,在他手下培养练习的三十多个女的,也会归属于买家。”
周朔表面继续和白思言唱反调,口型却回复白思言道:“杀了我,没机会了。”
白思言下颌线紧了紧,犹豫几秒后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墙壁上的戴维雕像被子弹打得四分五裂,掉落在地。
周朔瞳孔微缩,“你在干什么?”
白思言收好枪,找出钥匙打开鸟笼,“刚好是个机会,铲掉监听器,看它不顺眼很久了。”
“刚刚不好意思了,”白思言走近笼子里,朝周朔伸出手,“都是无奈之举,狼族家主白庄的势力还没完全铲除,时不时这里就会多几个监听、监控。”
周朔站起身还比白思言高出半个头,坚实的肌肉块几乎要把衣服撑爆,“搞什么,我还以为是监控,结果只是个监听器,害我还砸铁栅栏,本来手就疼了。”
白思言推了把他,“矫情,对黑豹来说,这种程度的小伤一天就好了。”
白思言在房间四处摸索,从入口的位置开始,在四面墙壁的各个特定角度按下砖块。随着最后一块砖的咔哒声,另一面暗门开启。
“进来说。”白思言说道。
周朔站在原地没动,“不会在里面给我准备了另一个鸟笼吧?”
白思言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率先进了暗门。
“诶诶诶,”周朔紧跟在后面,“从在国外第一次见你就是这副冰块脸,不经逗,怎么现在还是一开玩笑就挂脸。”
白思言在房间里的长沙发上坐下,丢了瓶水给周朔,“别贫,我老婆明天过生日,有什么事情今天解决,除非地球爆炸,否则明天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