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外面被打开,孟泰洋连滚带爬进来,跪在白思言跟前,邦邦磕了两个响头,“小少主,以后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二话不说一句,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白思言没有理会面色凝重的孟家夫妇,抬头看向吸着手指,瞪着圆溜溜大眼睛的孟女儿,“小朋友,吃苹果吗?”
孟女儿作势要翻下沙发去接,被额角冷汗直流的孟夫人死死按在沙发上。
白思言嗤笑一声,“老孟,我给你女儿削个苹果,你夫人都紧张成这样,你找人故意往我老婆身上蹭,想迷晕带去哪?我该怎么算这笔账?”
白思言是笑着说这话的,没有释放出任何alpha信息素,也没有施加狼族威压,偏偏这样的他,让孟泰洋双腿发颤,几乎要跪不住。
白思言的手段,他最清楚。
客厅正中间立式大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上敲击,几人之间绑着一根紧绷的弦,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孟泰洋此时知道了宋听安的身份,恨不得时间倒流给自己两耳光,跪着往前挪两步,鼻涕眼泪直流,哭着说道:“我真不知道宋听安是您夫人啊,要是我知道,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
“是耿建元!”
“是耿建元和我说宋听安是珍稀植物系,能卖个好价钱,我被他坑了,猪油蒙心对您夫人下手,都是他教唆的啊!”
白思言漫不经心把插在苹果上的小刀拔出来,手腕轻轻一转动,刀从他手上飞出去,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直直落在孟泰洋岔开的双腿中间。
孟夫人惊叫一声,晕了过去,一左一右的两个小孩拉着她的手哭喊着妈妈。孟泰洋出了一声冷汗,支撑不住跌落在地。
“一天之内,滚出国。”白思言低睨着孟泰洋,眼神里的杀意褪去一半。
孟泰洋得了特赦令似的,小鸡啄米疯狂点头应好,手脚并用爬起身去看孟夫人。
白思言离开之际,孟泰洋叫住他,“小少主,我有老婆孩子,幸福美满的家庭,但耿建元背后是家主,他有家主撑腰,利益链比我复杂得多,你……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当上家主的。”
白思言背影只停顿一秒,迈步离开。
回到医院病房,宋听安已经醒了,枕头垫在背后,靠着床头喝汤。
白思言身上的戾气此时已经散了个干净,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没来得及说什么,宋听安先开口了。
“你身上烟味好重,臭。”
白思言拽着衣领闻了下,没有闻到烟味。他在进医院之前,特意兜了好几个圈子祛味。
“没抽。”白思言顿了顿,坦诚道:“只是点上了。”
宋听安放下碗,抽张纸巾擦擦嘴,看似漫不经心问道:“去哪了?峰哥说是你送我来的,后面又说有事先走了。”
白思言沉默着,迟迟没有回答。打从心底来说,他不愿让宋听安知道他做的腌臜事,在宋听安面前永远是那个干净、纯粹的白思言。
白思言:“公司的事情,人员有些变动调整,需要我出面。”
宋听安‘哦’了声,接着问道:“比我重要?”
“不可能比你重要,”白思言下意识回复,抿了抿嘴唇,“不会有比你更重要的。”
宋听安语气异常平静,但却萦绕着淡淡的悲伤,“昏迷前,我看见你了,醒过来你不在,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四年前那场意外进医院之后也是这样,你送我进的医院,守着我醒的只有一张签好名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的条件算得上一边倒,你把你的一切都划给我了,房、车、钱、股权,可又有什么用?我需要这些吗?我缺吗?”
宋听安双眼没有聚焦点,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自顾自说着。白思言视线紧紧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我当时挺卑微的吧,低声下气求着你不离,不分开,就差给你跪下了。你还是走了,甩我脸上的协议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刮得我脸生疼。”
“很久以前做梦都是你看我嫌弃的眼神,半夜醒了,坐起来发呆,当时脑子里想什么来着?”宋听安搓了搓脸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想的是,能不能不要醒,我想再看看你,再抱一下你,那时候是你失联的第四个月。”
“我忘了最后是为什么同意签离婚协议,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如果你今天没有按照和峰哥说的三个小时以内回来,再玩消失,我就……”
宋听安忽然停顿住,半小时前和朴蕾的通话记录闯进脑海里。
半个小时前。
宋听安躺在床上,一只手打着点滴,另一只手抓着手机在逛微博。
朴蕾打来电话,一接通便是一阵鬼哭狼嚎,“干部,你可真行啊,招惹的人来头这么大,搞得我差点栽进去出不来了。”
“什么东西?”
朴蕾:“你不是让我帮你查icerose吗?我查到了,我人也快没了。如果哪一天你联系不上我,一定要打电话给我老爹来捞我,电话是010-xxxxxx。”
宋听安耐着性子等朴蕾哭诉完,“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查到什么了?”
朴蕾:“icerose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狼族家主找回的孙子,叫白思言。我勒个乖乖,收到回信的时候我都觉得天塌了。”
朴蕾:“他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和你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这个人是超级无敌霹雳爆炸级别的危险人物,你们当初是怎么结的婚?不过不重要了,这婚离得好啊,黑市好几个悬赏令指明要他命的,开价上亿,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离他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