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安回道:“你可以回家。”
“没带钥匙。”
宋听安拿着手机鼓捣一会,“十公里外有家酒店还有房。”
“可以。”白思言从善如流,话锋一转,“但我今天开了很久的车来回片场医院,很累,疲劳驾驶不好。”
这话把宋听安架在道德的制高点,只要他狠心赶人走,那他就是狼心狗肺,不懂感恩。
宋听安彻底没辙,“……你睡沙发。”
白思言应得爽快,“好。”
宋听安躺回床上,把自己完全包裹进被子里,尝试在白思言洗漱完之前入睡。
浴室传来淅沥沥的水声,他发现自己做不到,翻来覆去,全然没有睡意。
‘咔哒’一声,浴室门开了。
如烟似的白色水雾争先恐后夺门而出,白思言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毛巾,趿着拖鞋,边擦拭头发,边吹风机放哪儿。
宋听安闻声回头,从上到下将白思言完整扫描了一遍,慢吞吞回答,“浴室镜子后面的柜子,第二层。”
“行。”白思言说道。
半晌,伴随着吹风机的呼呼声,宋听安想起自己吹完头发,把吹风机顺手放在了盥洗台边上,白思言不可能看不见。
几年不见,心眼越来越多。
心机男。
白思言吹完头发出来,身上已经穿好了睡衣,是宋听安借给他的,手脚明显小了一截,但勉强够穿。
白思言道了晚安便遵照约定,睡到了沙发上。
套房楼层高,隔音好,晚上睡觉几乎没什么噪音,也正是如此,白思言的咳嗽声才会格外明显。
在白思言第三次连咳后,宋听安忍不住说道:“茶几底下有瓶装矿泉水。”
“咳咳……不用,”白思言声音沙哑,“就是晚上有些凉。”
宋听安稍起身看向床边的温控开关,室内温度27摄氏度。
凉?27度凉?
宋听安挑眉,顺着白思言话里的意思说下去,“房间只有一床被子,要不你过来睡?”
白思言利落起身,脆声应道:“行。”
“行什么行,不行。”宋听安拦住已经半个膝盖踏上床的白思言。
白思言适时后撤一步,大手揉揉宋听安柔软的发顶,“好,知道了,你快睡吧。”
床头暖色夜灯照亮了白思言半边侧脸,他唇色发白,一副虚弱极了的模样。
白思言转身往沙发的位置走,心里默默倒数着。
三、二、一
“等等,”宋听安叫住他,“过来吧,一起。”
白思言背对着宋听安,脸上笑意放肆张扬。
等身侧软床真正凹陷下去一大块时,宋听安瞬间背脊僵直,心想一米八的床还是太小了点。
房间里的挂钟‘嘀嗒’、‘嘀嗒’走着,每一下都敲在宋听安的心头。
一个人睡习惯了,旁边突然多了个人,真睡不着,只能小幅度调整寻找最合适的入睡姿势。
白思言察觉到,“你只是收留朋友住一晚,他不会这么小气,还吃飞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