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凑近说:“你说,怎么用刑让他们快点招供?我好拿供词和南梁的皇帝对质?”
凤栖耳边已经感觉他的呼吸,热得烫人一般,她躲开了一点,说:“你别问我,我不懂,你让我走。”
温凌一声冷笑:“让你走?我得让你看着,你的骨肉同胞怎么死在谎话上。”手一挥,几个士兵抬来一个大锅。
这是威吓。
他疑心病重,虽不宜对凤栖动手,但可以吓到她崩溃,如果有什么知道的消息,便也可以吐出来。
锅里冒出腾腾的蒸汽。
温凌扫视了挂在栅栏上的一群人一遍,长鞭指着其中还能睁眼的一个,说:“剥他的皮。”
如狼似虎的士兵扑过去,三两下扯脱那人的上衣,露出冻得发紫的胸膛。
溶月见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靺鞨士兵们则哈哈大笑,越发要在两个小娘子面前显摆。一人握着一把雪擦了擦那人的胸膛,另一人舀起锅里滚烫的水,泼了上去。
“刺啦”一声,腾起一阵雾气,那人一声惨呼,而后便看见他胸口的皮肤红了。
“雪!”士兵喊着,抓起雪揉在那人被烫伤的皮肤上。
温凌还兴致勃勃地解释:“烫完再冻,冻完再烫,如是三四次,剥皮就很容易了。”
那人还活着。
虽然雪带来了片刻的凉意,削减了被烫伤的疼痛,但温凌的话让他陷入绝望,发出狼一般的哀嚎声。
温凌笑问:“你要愿意招供,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凤栖看见那男人眼里的浊泪,他哆嗦着,却也很强硬地没有屈服。
同时,凤栖看见,那个人冒着热气的左胸上,刺着一头青狼。
她陡然想起,她和高云桐在汴京城外抓到的斥候,也有这样的刺青,引狼出洞后沈素节一番审理,得知是郭承恩派出的人。
郭承恩后来与南梁交好,不知有没有人和他提起过他曾经派过好几批斥候来南梁打探的事反正朝里朝外只赞他是拨乱反正、一心向往故土的汉人英雄,没有人再提及他可能是一个四处钻营的小人。
即便是知道,也不再提了。
凤栖垂眸忖度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用近乎战栗的声音对温凌说:“我知道了,他是郭承恩的人。”
温凌果然立刻注目过来:“你怎么知道?”
凤栖说:“你问是不是。”
温凌看了看那个受刑的人,先不忙着问“是不是”,而是吩咐:“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