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头绪。”
林胜遗憾地摇摇头,眼神忽地晦暗起来,冷冷地说:“这些小孩子,也是让我长见识了。”
程鑫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裹得严实实的调查员走进来,瞧见林胜,有些讶异地说:“林队,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什么事?”
“方晓晓醒了。”
……
方晓晓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里是一片刺眼的白,过了一阵,萎靡的神经似乎缓解了不少,眼前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蓝色的天花板,顶上是一盏白炽灯,现在应该是白天,周围光亮很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到处都是插的管子,密密麻麻,有如针脚,周围还接着滴滴作响的仪器,在安静的环境里规律地振动。
这里似乎是一间病房。
方晓晓费力地扭过头,发现窗外已是大雪纷飞,树木光秃秃的,街上车流也少。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像是被活活钉在了床上,迟来的痛感如潮水一般翻涌而上,每寸骨髓和神经,都像是被撕碎一般,仅靠着这具皮囊,勉为其难地粘连在一起。
方晓晓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想试着发声,却发现喉咙干哑,完全吐不出字来。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护士走进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小朋友,外面有人要见你,你现在状态怎么样,可以说话吗?”
方晓晓知道来人是谁,她费力地清清嗓子,沙哑地说:“可以。”
护士将信将疑地出去,很快,门口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都穿着警服。
程鑫走到她面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很是客气地说:“身体怎么样了,你现在能说话吗?”
方晓晓看着他,没作声。
“方晓晓,你放心,我们毕竟是刑警,”程鑫没有着急,而是耐心地说下去,“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们,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方晓晓还是不说话。
林胜毫不客气地疾步走来,眼神凌厉地射向她,语气生硬道:“方晓晓,我们现在是以警察的身份向你进行问询,请你端正态度,认真回复我们!”
程鑫伸出手,示意他停下。
方晓晓看了看他,又看看林胜,缓慢而坚定地说:“高月怎么样了?”
“与你无关。”林胜冷冷地说。
“我要见她,”方晓晓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恼怒,“不看见高月本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胜立刻斥责道:“你搞清楚,现在是我们在审你,而不是你在审我们,不要对我们提多余的要求!”
方晓晓冷眼看着他,把头偏了过去。
林胜还想说话,程鑫再次拦住了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方晓晓性格比较特殊,对她来硬的没用,我再想想办法。”
他思忖片刻,去走廊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