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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不想闻蝉根本不惊讶,坦然地点头:「我知道。自秋与我说过,但那时他才刚认识我,对我有偏见也很正常,他向我坦诚,我并不计较。」

反倒是他,多少年过去,还要这样叫她,他的恶意岂不是比周自秋的要深?她在怪他,他竟然推卸责任。

没等闻蝉陈述对他的情绪,他手里的那把餐刀狠狠划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非常无礼的举止。他觉得口中的牛排味如嚼蜡,沉声道:「所以,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

闻蝉咽下一勺面汤,无意间与他针锋相对:「所以,你承认我是你名正言顺的长嫂?」

他发出荒谬的嗤笑,彻底在她面前语塞,赞她这句反问真是无懈可击。

若在以往,他一定会立刻起身走人,闻蝉有过教训,连忙说道:「你不要走。如果我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我可以道歉。」

她识趣地提起酒杯,倾斜着以较低的位置触碰他的,殷红的酒液摇晃着,她太知道怎麽讨好一个男人。周见蕖不愿意承认自己十分受用,依旧紧紧攥着刀叉,没有去拿酒杯的意思,让她长久地以渴望的眼神看向她。

她低声问:「你不喝吗?」

周见蕖反问:「我也要喝?」

他表示接受她的道歉。

闻蝉先是点头,又摇头,独自饮了两口,放下酒杯。酒精顺着喉管席卷全身,让她觉得先是一热,又是一冷,她小声嘀咕,绝对是自言自语:「又想灌醉我……」

周见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追问道:「再说一遍。」

「我什麽都没说。」她赶紧反驳,并且转移话题,「我能否提一个问题?」

他饶有兴致地审视她,闻蝉得到暗示,问出口:「你和自秋,为什麽关系会那样差?」

「你没问过他?」他不信她没问过周自秋。

「问过的,自秋不说,他声称没什麽好说的。」

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和周自秋统一战线:「确实如此。」

他们默默打着太极,周见蕖很快更换话题:「轮到我问你,你是否该给我解释一下,你买的那间公寓为什麽一直没有动工?」

他不留情面地戳穿她,否则他们所有人都要忘记,闻蝉曾选定过一间公寓,在南山只是短暂借住。

但是不对,他明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凭什麽轮到她作答?闻蝉下意识饮酒,顾左右而言他:「你在赶我走麽?」

周见蕖不急着否认,欺凌幼小一般逼问:「回答我。」

闻蝉感觉周身被一阵寒意席卷,彻底失去食欲,一定是周见蕖煮的那碗面太难吃。她短短暂抛却礼仪,总之如今只有他们两个,周见蕖比她还要无礼,她提起双腿,抱膝蜷缩在椅子上,紧紧攥住那只红酒杯,轻声陈述事实。

「你明明猜得到,还要我说。自秋去世得突然,我并非什麽坐拥亡夫遗产的阔绰寡妇,还有姑妈要养,供不起楼。爸爸有给我一张支票,一百万,我需要节俭……」

周秉德还真是吝啬,她像在跟周见蕖告状,而他不可抑制地怜惜她。

他站起身,倚靠在桌沿,像刚刚那样轻抚她的头,嘉奖她的诚实,随後残忍地为她添半杯酒,与她碰杯劝饮:「我没有赶你。」

他只是心疼她,还能有什麽?话说到这里就够了。

闻蝉仰头望他,一双眼像兔子,可任人欺凌的。她笨拙地双手捧着酒杯,小酌一口,旋即听到周见蕖的新问题,他循循善诱。

「所以闻蝉,你有没有後悔过?为这三年。」

他搞混了,将周秉德和周自秋视为一丘之貉,捕捉到一丝苗头就得出结论——她原来过得这样不好,她早该和他偷情,他一定能让周自秋输得比现在还惨。

「什麽?」她皱眉不解,但不得不说,和周见蕖交流,她像回到读书时代,他总是那麽言简意赅,她生怕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他一定讨厌蠢人。闻蝉下意识讲述更多,忘记自己的初衷是想要向他打探周家的陈年秘辛,「虽然你讨厌自秋,但我给不出其他答案,自秋待我确实很好。」

「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麽?」他确定他听过无数次,闻蝉讲,周自秋待她很好。具体怎样好丶如何好?她没讲过,他连拒收课本的机会都没有。他有些失去耐心,又像是恩威并施,「你最好坦诚一些,作为我帮你排解孤独的筹码。」

他又戳穿她,她简直是与虎谋皮,就该知道他不是那麽容易利用的。闻蝉垂头不语,长发遮住面容,胡言乱语:「我头疼,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

他自然而然地接话:「那你把衣服脱了。」

闻蝉猛然抬头看他,满眼震惊:「你说什麽?」

「不是说我下药?看来药量不够,你没那麽听话。」

闻蝉又气又笑,喝光杯子里的酒,彻底承受不住他的压迫,虽重振旗鼓,但打算扬起白旗,叹息道:「你想听什麽?你非要我承认,我与他貌合神离,你才满意?可那并不是自秋的错,是我太贪心。」

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过的秘密,深藏太久,讲出口是一种释怀。

「他宠我,支持我进修学业,支持我做慈善,纵容我的一切要求。而我同时也要听他的话,扮演一位贤妻,确保他全方位的成功,引人艳羡。」闻蝉娓娓道来,却总是不忘补充,「我们对彼此都很好的,夫妻不就是这样?我们只是不曾交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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