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讶异於周见蕖居然也来捧场,是那段回忆关乎他的唯一印象,结果周自秋临时飞回,给她惊喜,她迎出门外冲进丈夫的怀中……周见蕖当时在做什麽?不记得了,得意者岂有心思关注失意者的脸色。
这个时候,她居然会很想知道周见蕖当时的举动,奈何记忆一片空白。
他不知自己的生日,二十六年来亦无人为他庆祝过生日,无妨,闻蝉亲善地在心里为他道一句:周见蕖,生日快乐。
她将自己的生日让给他,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生日,一切都结束了。
周秉德没有打来电话,没关系,警察致电告知她情况,关切道:「请问是闻蝉闻小姐吗?查询到您是世纪号邮轮的旅客之一,今日凌晨邮轮突发枪战,您现在是否安全?昨夜有没有靠近码头?」
她娴熟地讲谎话:「没有,我昨夜偏头痛发作,在家养病。」
对方又道:「那请问您是否有关於周见蕖先生的消息?据目击者称,他中枪坠海,搜救队仍在打捞。」
「没有,我跟他不熟。」闻蝉按捺住纠正这位警员错误读音的冲动。
对方明显迟疑几秒:「那好,打扰了。若日後有调查需要,还请您能配合。」
她是守法市民,礼貌答应:「好的。再见。」
悬着的心本该放下,可心跳为何还是异常?
通宵过後又起耳鸣,家中安静无声,翁姐今天不会来打搅,她昨天已安排好,莫名其妙给翁姐放假。闻蝉没有放下手机,转身盯向角落里的杂物间,拨给一名锁匠,付酬劳请对方上门开锁。
其实她大可以直接买一把斧头,亲自动手,不知他家中有没有备锤子之类的工具,她现在已不怕留下痕迹,她有恃无恐。但那样太不斯文,她也缺乏力气,还是交由专业人士解决。
锁匠乘车历经半个钟头,开锁不过三分钟,轻松解决,他按下门把手,下意识要将门彻底推开,遭到闻蝉的阻止,只留一丝缝隙。她提前谨慎地心惊,仍需做建设,先将锁匠送走。
曾经看过那样一个故事,少年将藏匿罪恶的画像悬挂於阁楼的房间内,最终拨开门闩,掀掉帘子,死於画像之下。不知里面是否有周见蕖的「画像」?
门板滑开,缺乏长片中那般带有戏剧性的音效,一切都是无声的,闻蝉走进去。
插pter31
这是一间无窗的小屋,清早的阳光照射不到,一只手在靠门两侧的墙壁上乱摸,按下开关,亮起昏黄的色调,看清狭小的空间。
并非寻常大屋的杂物间那样,里面堆满陈旧的物品,箱盒垒起半丈之高,灰尘乱飞。这里是周见蕖的收集屋丶文件室,预计五十呎单位,完全有处下脚,竟会给人空旷之感,一面墙悬挂黑色丝绒帘,拉开一半,里面藏的是置物架,摆放井井有条。
颜色单一的文件夹为数众多,先不急去看,闻蝉率先打开唯一的柜子,立即为决策所懊悔。桩桩件件,陈列有序,这竟然是「失物招领处」,只为闻蝉开放,她来得太迟。
好似召唤亡妻的阵法,皆是她的随身物品,除了那条不翼而飞的丝巾,另有她的耳环一只丶戒指一枚丶笔帽一颗,还有一朵枯萎的花,并非玛瓦利,她猜测是她婚礼捧花上的一朵,与之相对的,是一盒香菸搭配低廉的塑料打火机,葬礼上,殡仪馆,她留在垃圾箱上方。
几张卖旗附赠的贴纸,他一直有在支持她的慈善事业,但也有她发放给福利院小朋友的糖果,他在稚子手里夺食,毫无素质可言。
以及最新的信物,一枚软木酒塞,源自他们共饮的第一支酒,他也没有放过,亏她蠢兮兮地找那麽久。
猛然将柜门合上,闻蝉去翻旁边的文件夹,脊部有标签记录日期,一月一册,三年来已经堆成一片,她翻开,虽在意料之中,还是气得发出轻笑——他跟踪她三年,她浑然不觉。
相片记录着她每一天的轨迹,还有几枚未拆的信封,不必想,里面一定也是她的独家写真,信封上印有一只抽象的老鼠Logo,那位私家侦探竹鼠的功劳。
闻蝉打乱置物架,一册册丢在地上,心潮狂涌。她撕开剩下的半壁黑帘,露出一张看不见白色的白板,磁钉扣住他精选过的照片,若非尺寸不够,她还可以称他在开摄影展,这些相片大多偷拍於她的慈善活动,闻蝉再次轻笑,原来他锺意她的善良,好肤浅的理由。
但心已向下沉,与周自秋三年婚姻,她违心地扮演一位温顺可人的娇妻,唯有做慈善这一桩事,她不必伪装。她真心地喜欢小孩,渴望温情,虽有心计,却也想做善事,救人渡己……
耳鸣声愈烈,大脑超出负荷,闻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她之所以还回到南山,回到他的巢穴,就是为了在大局已定的时分撬开这扇门,大抵酷似於凶手重返案发现场的心理。此刻真正地窥到他的暗疮,她开始产生强烈的退缩,她不该进来的。
时间在走,闻蝉定睛平复,一种感应随之而起,他监视她这麽久,是否早有察觉她在谋划什麽?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有一件事要做,做完立刻便逃。
她要找周自秋遗失的手表。
那夜她装睡,他亲口所说,他知道周自秋出事当晚佩戴的那只手表不知所踪,她确信一定在他手里,只是不知道在不在这间房中。
重新巡视过置物架,每一只文件夹她都没放过,手表没有藏在里面,更不在她的失物招领柜中,闻蝉找得背後生起一层冷汗,一无所获,旋即注意到门口的垃圾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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