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胤礽便马不停蹄的继续赶往天津。
而朝中的格局也因着明珠的起复,悄然生着变动。
上辈子胤礽虽然没有主动拉拢朝臣,但也没有像今生这般到处得罪人,所以打从他进入朝堂开始,身边便不缺乏凑上来投诚的人。
但今生他的操作太迷幻,除了索额图一系,也就只剩下那些毫无根基,且坚决拥护嫡子正统的汉人肯凑近他了。
不过这部分人并没有多少政治价值,朝堂上那些顶级权贵们压根看不上眼。
满洲几个大姓都暗戳戳的开始与纳兰明珠接触。
对朝臣们来说,跟着一个好糊弄的皇帝,总比跟着一个过于精明且吹毛求疵的皇帝容易过活。
不过明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懂得审时度势。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当初被革职是因为什么,所以现下行事不是一般的谨慎,除了儿女亲家以及本族之人,其他一律不予接触。
康熙盯了明珠两个月,见他如此知趣,便也不再过多关注了。
只是胤礽的心声总归在他心里留下了些许痕迹,一些重要的差事,他都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明珠。
十月底,乌拉那拉·费扬古在忍受了几个月的病痛之后,到底没撑住,撇下一家老小撒手人寰。
康熙特意给了恩典,叫胤禛前去悼念。
胤禛借着这个机会去往费扬古家转了一圈,又一次的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从费扬古家出来,胤禛心里不痛快,便在内城之中转悠了小半个时辰,等他心中愤懑消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打道回府了。
这一切都被酒楼上的隆科多看了个正着。
彼时屋子里嘈杂一片,能跟隆科多玩到一起去的,也都是御前侍卫,但官职和出身都及不上隆科多。
他今日换值,便带着相熟的同僚来芙容斋饮酒作乐,来窗边透个气儿的功夫,就看到了一辆挂着皇家标识的马车,在楼下来回转悠。
略一思索,他就猜到了底下马车里的究竟是谁了。
隆科多眼眸微眯,脑海里念头攒动。
“三爷,您这是在看什么呢?”
一旁的狗腿子鄂岳·巴彦问道。
隆科多瞥了他一眼,冷哼道,
“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巴彦谄媚的笑着,而后扇了自己两巴掌。
隆科多也没了再寻欢作乐的兴致,把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扔,就往外走,
“今天的账记在爷的名下,爷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别啊,三爷,你好容易出来一趟,不玩个尽兴怎么成?”
坐在酒桌上的同僚们都出声挽留,隆科多淡淡一笑,
“爷今儿真有事,否则断不会扰了大家的兴致,这样,改日,改日在这芙容斋再请大家喝上一回。”
“既然三爷都这样说了,那改日一定要跟兄弟们喝个尽兴啊!”
“成。”
隆科多本来就没喝多少,出了酒楼被冷风一吹,略有些混沌的脑袋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方才脑海中升起的念头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