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是觉得国外应该没有火锅,毕竟看的外国电影基本上没有大家围在一起吃对锅涮的场景,所以我猜这应该算是国内特色。
与表面的成熟知性不同,熟悉以后我才明白克丽菲尔姐姐其实是个相当多话相当孩子气又相当笨拙的人。
比如,她会因为我无意中抢了她煮的肉丸生气,非要我还给她不可,恰好那是最后一个肉丸,我只好再买一盘新的给她。再比如,她被红油锅底辣到嗓子,对着服务员喊water,服务员阿姨半天听不明白,事后她居然责怪我不积极帮她解释。
她还跟我抱怨工作的事,说有时候她听不懂她的员工说话,说员工们都太沉默太委婉对她又太恭敬,导致店里一直死气沉沉。她还说我们这边的女生妒忌心都好强,哪怕她只是跟男士正常对话也会引来敌视。
等等等等。
要分开时她有些失落,说她今天很开心,问我能不能跟她交朋友,下次再约她去玩。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请求。
那一刻,我好想把叶心瑶同学曾经教给我的言论转教给她,让她知道现在大家交朋友都不会确认心意了,但最后我还是作罢,因为我怕这道理太复杂她听不明白。
我只是说好。
我忽然猜测,也许现在我眼中的她就像一年前叶心瑶同学眼中的我,我们能承受好意的唯一原因是我们足够贫弱无知,所以别人很容易就能从我们身上感受到一种拯救他人的荣耀感。
这种猜测实在残酷。
如果过去确实是这样,那现在呢?一年以来,我究竟是不是有所进步,让我们的关系得以逃离这个怪圈?
我不知道。
她的房间
叶心瑶同学依然快我一步,我到家时她已经在卫生间洗澡了,听到开门声她在卫生间试着喊了我的名字。
“嗯。”我回答,然后坐在客厅里等她。
她出来时径直走向吹风机,打开后开始吹头发。说起来她还真爱干净,上午洗过头回来又洗一遍澡。
“你的脸,怎么回事?”她一边瞄我的脸,一边问。
“什么怎么回事?”
“化妆了。”
我把今天去可瑞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她的眉毛就越皱越高,吹干头发后居然径直去卧室拿来卸妆水命令我。
“洗干净。”
“……为什么?”
“在家里没必要化妆吧?对皮肤不好。”
听到这种回答,我一时有些气恼。
我不是非化不可,这种事深究起来其实怎么样都好,只是她口气那么理所应当,我就非想钻个牛角尖不可。
“那出门的时候就可以吗?”
她盯着我不放,抿住嘴唇。
“也不行。”
“为什么?”
“你化妆,是要给谁看?”
我哑口无言。
她见我不动弹,去卫生间拿来卫生棉,自顾自开始给我卸妆。她的动作很用力,简直像在用我的脸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