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朝我走过来,小女孩蹦啊蹦想摸我脑袋上的塑料鸭嘴却摸不着,我就蹲下给她摸。
她玩得好高兴,咿咿呀呀又叫又笑,还喊我可爱鸭鸭大姐姐。
我哪有一点点可爱呢。
某一刻,小女孩声音像齿轮卡住,有些惊恐地退后一步,扭头问她妈妈:
鸭鸭姐姐怎么哭了。
我兵败如山倒,什么也看不清了,我感觉好像有谁在用卫生纸擦我的眼泪,一边擦一边用稚气的声音说可爱鸭鸭别哭别哭。
小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
我躲开,站起来又逃,这次我真的逃到卫生间里去了。我逃到隔间锁上门,坐马桶盖上哭成一摊烂泥。
我好气,气我无能为力。反正又是这样吧,哭也没有用,眼泪掉完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无能狂怒,我的所有委屈所有不甘都只能用眼泪倾泻,流完什么也不剩下,一点波澜都惊不起。
那我哭什么哭呢,我无非是太软弱,只能对着自己身体撒气,想想我的泪腺吧,它多兢兢业业,跟了我要有多委屈。
我只是止不住。
那样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差不多是我哭累了的时候,手机开始震动,我看了看,是池莹莹打来的电话。
我酝酿好久才收拾起情绪。
“喂?”
“安澜吗?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今天先回去休息怎么样?”
“不,不用,没有不舒服,我马上就回来。”
“啊…也不是催你啦,就是有点担心。那你慢慢来,别着急,店里面现在也不忙。”
“好。”
“嗯,拜拜。”
我挂了电话,洗了把脸又冷静了一阵才回去,池莹莹有些在意我,盯着我不放:
“那个,安澜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强装出微笑:“不用,我去收银。”
超过
“明明做坏事的人是你吧?为什么到头来你还生上气了?”
我们下班后就一路沉默,直到回家后她才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我哪有做坏事?”我反问。
她把衣服领子往下拉了拉,本就没办法完全遮住的那一抹樱红现在更赤裸裸暴露在空气里。
“这不是你干的?”
“这就是你说的坏事?”
她不说话,只是怨愤地瞪我,我就更加生气,更加口无遮拦。
“好,坏事就坏事,反正我做就是坏事。你去找高星吧,跟他当恋人,让他来做,就不是坏事了。”
“你什么意思?”
我看见她太阳穴抽搐了一下,然后几个跨步冲过来,像是要打我似的,我就下意识缩脖子用手护脸。
好吧,这只是本能反应罢了,至少我还是知道她不会真的动手打我啦。
明白这一点后,我更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