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宝贝刚刚不只是难受,而是痛到出血、甚至是撕裂都不愿意开?口求他…宁愿生生受下来??
猛地意识到这里,闻昭再也顾不得刚才的种种不快,拿了灯就往中间的帐篷跑,软刀子硬刀子都无所谓了,他生吞都行。
可真正到了那?里,闻昭却连却碰都不敢碰那?张轻飘飘门帘,只能?压低声音祈求:“宝贝,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慕洵澜头痛欲裂,像是一条干涸掉的鱼。
迷糊间好像听到了闻昭声音,没听得太清,但内容已经能?猜得个大差不差。
有什么必要。
一次一次打着爱他的名义伤害他,然后又摆出追悔莫及的姿态来?祈求原谅。
闻昭不累,他都累了。
“暂时死不了。”慕洵澜眉心紧蹙:“死了也不会赖你。”
“别胡说。”闻昭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门帘划烂,“我进来?抱你去医院好吗宝贝,轻轻地,不弄醒你儿子。”
“闻昭。”他声音发冷:“你这个人真的很神经。”
“对我朋友无理取闹的是你,明?里暗里威胁我的是你,伤害我最深的是你,最后追悔莫及要挽回的也还是你。我真那?么贱啊,就非得跟了你。”
那?些?淡漠的、甚至是平静到陈述事实?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玻璃,深扎进闻昭骨血。
“对不起。”
他垂下胳膊,无力辩解,更?没有脸面乞求原谅。
真蠢。
明?明?都失去过一次了,他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还是会因?为一丁点的肢体接触嫉妒得怒火中烧,甚至是得不到就想用威胁、强迫,逼慕洵澜顺从?。
闻昭扪心自问,像他这么阴暗狭隘的人,真的配拥有那?么好的伴侣吗?
他到底哪里配。
“真觉得对不起我?”慕洵澜冷笑,“那?就滚出我的生活。”
闻昭胸腔挤压得难受,他发现不管怎么样,那?个“好”字,始终卡在喉咙里,溢不出半点来?。
他无法想象没有慕洵澜的后半生应该是怎样的灰暗,可那?个最好的人…分明?是他在明?知而为的情况下亲手伤害的。
寒风呜呜地瑟吹着,闻昭在帐篷门口站了很久,最终选择驱车进城把药带回来?。
初冬的夜已经见了寒凉,山里的霜露更?是深厚。
闻昭驱车的时明?显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七八十个小时高强度精神紧张、没有合眼,情绪又大起大落,他也快被?逼近极限了。
但是一想到慕洵澜的身体状况,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脚油门下去,把路程耗费的时间硬生生压缩了一半。
不过也幸好,他到的时候附近小镇上的超市和药店都还没打烊。
闻昭风尘仆仆的进了药店,把慕洵澜可能?用到的药都买了一通,然后去超市买了食物、暖手宝,又在热心老板的帮助下灌了满满一壶热水,这才原路返回。
副驾驶上的东西都堆成了小山,这让闻昭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他希望可以弥补慕洵澜,然后再处理掉闻人羿,最后安安稳稳的放他走。
山道并不算平缓,这一路颠簸过来?,加上夜深水汽重,地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湿滑。
闻昭归心似箭,速度依旧没有慢下来?。
没成想半道里突然冒出来?的两只野猫蹿到了马路中间,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车速压根降不下来?。
闻昭瞳孔皱然缩小,脚踩刹车的同时打转了方向盘,最后越野车冲出护栏,直直撞入了野地里。
那?声巨响太大,附近营地的夜值工作人员很快被?惊动,在看见野地里侧翻的巨大越野车时,吓得腿都软了。
他们急忙打了救援电话,但汽车引擎盖黑烟滚滚,可谁都怕发生爆炸,不敢贸然上前。
幸好小镇上的消防员队、救护车很快赶到,侧翻的汽车被?支撑起来?,车门要掉不掉的挂在半空中,救援者小心翼翼地挪出了被?困者。
闻昭被?医护人员架上了救护车,失去意识前,他想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副驾驶上的药…终究是没机会送出去了。
由于事发紧急,闻昭的手机摔得稀烂,随身物品也没有身份证什么的,几个营地的工作人员半天都没联系上家属。
“谁放他进去的?没有任何?登记也敢放人了?”负责人黑着脸审视着在场的人员,“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营地发生了这样恶性的事故,气?氛一时间低迷到了极点。
最后,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颤颤巍巍地把手举起来?:“组、组长…他是1号营地的客人,刚刚出去的时候跟门卫说的是他老婆生病了,要买点药,门卫才放行的。”
组长把人破口大骂了一通,哼哧一声后,又拿出手机跟1号营地的客人联系。
慕洵澜不知道闻昭是什么时候走的,但他也没睡着。
一方面是身体上的不适,还有一面也不知是怎么了,他今晚心脏跳得特别快,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笼罩着,睡意被?打消得烟消云散。
搁在睡袋边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慕洵澜想不出除了闻昭,还有谁会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加上号码来?源是未知,就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测。
慕洵澜直接关机,没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股不安的感?觉自从?他挂断电话后,就变得越来?越强烈,近乎是要把人逼疯的程度。
慕洵澜觉得今晚自己是睡不成了,他索性从?睡袋里坐起来?,又倒了点水喝。
大概静坐了有十分钟,心里的压抑稍稍平缓了些?,正当他重新?要躺下时,营地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慕洵澜瞬间警觉,他下意识就把软垫边上的折叠椅子提起来?,还没拿稳,就听见外边的人大喊道:“慕夫人,醒醒,您丈夫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