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飞逝,由山林变为都市,等慕洵澜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时,车已经稳稳停在庭轩大门处。
陈特助递上邀请函,侍者看过后恭敬地领着慕洵澜进去,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就是宴会厅。
主厅里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都是业内的上层人士,西装革履,光鲜亮丽。
慕洵山居的名号在华时响亮异常,几乎是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端着香槟过来敬慕洵澜:“慕先生,幸会。”
慕洵澜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身体差,吃药的种类也多,大部分都忌酒。
但这会儿想攀慕澜山居关系的多得是,哪怕不喝酒他和陈特助都是举步维艰,几十米的距离,硬是走了二十来分钟还在原地。
时间长了,慕洵澜也烦,那群人模人样的精英挺没分寸感,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越靠越近。
浓重、油腻的烟酒气息铺面而来,慕洵澜压抑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嫌恶地后退一步,“失陪。”
陈特助歉意地笑笑,也赶紧追了过去。
。
光影交叠的香槟塔后,几个二代少爷聊得正兴。
“刚刚那是慕洵澜吗?都病成那样了还来参加宴会啊。”
“是他,长头发特别好认。“一旁的少爷确认了一眼:“不过他不是一直都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吗,也谈不上严重了多少。”
“谁知道呢。”最先开口的少爷摊了摊手:“但漂亮是真漂亮啊,你看看那腰,不知道多软。”
“怎么,你喜欢男人啊?”
“滚滚滚,你才喜欢男人!”
几个富二代哄堂大笑滚在一起,互相推搡着。
正中心的皮质沙发上,闻昭随意靠着身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就紧盯着那道清瘦的身影。
他没由头的“啧”了一声。
邻座的少爷问:“阿昭,你半天不说话了,怎么我们一聊慕洵澜,你就吭声。”
闻昭神色不明,不过嗓音依旧不着调:“不知道啊,可能,看上了?”
“嚯!”他这话一出,几个富二代顿时来了兴致:“真不厚道啊阿昭,啥时候的事儿?都不跟我们讲讲!”
闻昭起身,舌尖顶过口腔内侧,“就刚刚。”
“你们聊,我放水。”
说完,他抬腿,兀自跟上那道雪白的影子。
。
洗手间。
慕洵澜靠在冰冷的玻璃墙上,神色透着一股难以压抑的烦躁,系得端正的领带被扯得零散,衬衫扣也解开两三颗,依稀可见一截狭长精致的锁骨。
陈特助的声音从门外边传来:“先生,要不要去休息室?”
半晌,慕洵澜按了按生疼的眉心,“算了,把门守好。”
“是,先生。”
门口,陈特助恪守岗位,连保洁都没有放进去。
见这一幕,闻昭挑眉。
笑死,这洗手间有前后俩门。
光堵前面有什么用?
。
空间重新恢复安静,慕洵澜缓缓闭上了眼睛,正想放松一下,没成想却听见一声无比清晰的开门声:“吱呀——”
他瞬间就警惕起来,拿上领带准备离开。
但沉闷难忍的胸口不合时宜地翻涌起一阵绞痛,压迫得慕洵澜险些站不住脚。
脚步还在靠近,每一下都落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慕洵澜艰难开口:“陈……”不过这点气若游丝的声音,压根传不出洗手间。
他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闻昭的眼睛,后者顾自靠近,眼神直白又露骨。
凑近了看,啧,更漂亮了。
慕洵澜的确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但胸口的疼痛愈演愈烈,他甚至来不及去拿西服内夹药,就脱力栽倒下去。
预计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遒劲结实的小臂托住了他的病体,很浓郁的男性气息,滚烫的体温近乎透过布料灼到肌肤。
视线泛起浓雾,慕洵澜无法看清来人是谁,但他也没力气反抗,此刻就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闻昭肆意欣赏着这张昳丽的脸蛋,心情十分舒畅,他收紧了落在慕洵澜腰间的胳膊,“怎么,慕先生也喜欢投怀送抱?”
这腔调慵懒又随性,不像是商人,倒和那群花天酒地的二代少爷如出一辙。
慕洵澜对那群富二代没什么好感,他强撑着推开闻昭:“别多想,只是老毛病犯了而已,松手。”
“多想?”闻昭眯了眯眼睛,箍着他的腰把人往上边带:“慕先生,你大概想象不到你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有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