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屿用手背蹭了下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在发热,便道:「难受麽?」
凌然点点头,想用头去蹭他的手,却又落了空。
「有点,难受……」凌然道,「江先生,可以,给一点信息素吗?」
江之屿有意在克制着信息素的释放,他知道小Omega现在没起热,只是将他的信息素当成了依赖的抚慰剂。
他道:「先回答问题。」
凌然有了点哭腔:「什麽,问题?」
黑沉的眸色看着他:「你的想法。」
好像只要他不回答,就没办法得到他想要的。
第一次被人这样逼问,像是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都被人扒开来肆意窥探,他不习惯,也不适应向人坦露心声。
可这段时间积压在心中已久的痛苦委屈愤懑好像忽然裂开了点缝隙,伪装出来的镇定和坚强破了壳,露出里面的软肉来。
凌然掉了眼泪下来,双手捂住眼睛:「我,我不想结婚……」
「我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啊,为什麽总是要拿我来换取利益呢……」
「我也有想做的事,不可以吗……」
他哭得很伤心,不是因为生理上的难受,而是因为内心的痛苦难过。
他还从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不设防的痛哭过,不过想一想,他难堪的样子江之屿好像也见过了多次。
应该不差这一次了。
哭着哭着,凌然感觉到周身渐渐被一股热烈强势的信息素紧紧包裹住,江之屿仍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给他递过来一块手帕,然後揉了揉他的脑袋,带了些安抚和鼓励的意味。
「哭出来舒服点了麽?」
凌然用那块手帕擦着眼泪,宣泄了情绪,也得到了信息素安抚,说不舒服是假的。
他点头,嗓音闷闷的「嗯」了声,说道:「还要谢谢您,收留我……」
江之屿问:「就不怕我是坏人?」
凌然抬起红通通的双眼,看了他片刻,说道:「我相信您,您不是。」
江之屿视线在他湿淋淋的眼眸上略过,落在了他比眼睛还要红艳些的双唇上。
那点可怜的唇珠刚才被咬成了糜红色,有点嘟着,看起来很软。
凌然拿着手帕,低头说道:「我去洗把脸。」
他说完便逃跑似的溜进了洗手间内。
江之屿抬手揉捏了两下眉心,他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喝了大半瓶,才重新回到书房坐下,继续看文件。
凌然洗完脸之後出来,那块真丝手帕被他用手简单冲洗了下,然後晾在了洗手间里。
他眼睛还有点红,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倒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