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条街一条街的跑。
拍了一轮又一轮伦敦月,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一年,他和沈辞共享一副耳机,讲台上老黄批改着语文试卷,跟沈辞说着—「江月年年只相似。」
以及—「今月曾经照古人。」
这是老黄教的最后一层含义。
表时光流转。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谢家底蕴足,藏书多,他语文一直很好。
只是分别的时间来的太长,他昏沉沉的就把那些年背的诗写成了—「江城年年只相似。」
他那会儿还不知道京口在他走后又进行了一次翻新。
不仅是京口。
就连他幼年时读的中山路小学,初中时就读的第一外国语学校,也全都进行了翻新。
他昏昏沉沉的又写了第二句诗—
「今月曾经照故人。」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写字帖。
当年转学,他什么都不能带,只有这两本字帖。
哦,还有一副耳机。
全是沈辞送他的。
老爷子跟他说:“这些东西还带了干什么?我缺你花了吗?到伦敦再买就是了。”
他说:“爷爷,你总得让我想家吧。”
老爷子沉默不语。
他过海关的时候回头,看到老爷子红了的眼。
其中一本字帖上,有沈辞描写的一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又是一年中秋,他在下面一行写下—「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人。」
在下面,写了「沈辞」二字。
是一手漂亮的行楷。
他说,沈辞,我现在的字已经很好看了,尤其是你的名字,你看到了吗?
他说,沈辞,辞哥,我想你了。
宴哥
谢长宴哑然了许久。
会议室里的气氛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刚刚东风社区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
像是要把那些久别重逢的酸涩全部掀过。
“我自由职业,社保想交在江城,打电话问问有什么流程,刚刚社区才给了回复。”
谢长宴应了一声。
他其实挺想问为什么要把社保交到江城。
但又觉得没必要。
少年时的约定看起来轻飘飘的,爱玩爱笑爱闹,但是偏偏入了心,记住了。
自从沈辞进入影视圈想知道他的消息就比以前容易了。
他知道沈辞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的老师有点儿惋惜他没有继续走数学这条路。
不过,也祝福他,跟他说:“老师相信你有能力能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好。放手去做吧。现在这个年纪不去多尝试,难不成等以后七老八十躺病床了开始后悔?去吧。”
他知道沈辞这几年总是到处跑。
其实挺少回江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