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周身天地在一瞬间陡然变换,但这并没有使得正在对峙的三方中任意一人的内心产生波动,比起自己毫无反抗地被转移这件事,他们更惊讶于小优耗费如此庞大的咒力,行使如此宏伟的权能,结果却仅仅是用来换了个战场环境。
“哼!竟有这种程度吗……就算作为不从之神而言,也是过于傲慢的家伙了!”
沃邦侯爵上半身浮在水面上,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便相当不爽地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便张开那狰狞的狼口龇着牙出低沉的呜鸣,眼睛死死盯着小优,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它撕成碎片。
此刻沃邦侯爵内心有着难以言表的愤怒。
这股怒火并非是对自己遭受到的近乎恶作剧般的行为所产生的结果,而是对小优在这种行为中表达出的漫不经心的态度所感到的难以言喻的不忿。
他将小优刚刚使用的宝具视为她自己所行使的权能攻击,而这道权能是足以让他感到汗毛倒竖,在直视时甚至能让自身感觉到死亡预兆的攻击,但造成的结果仅仅是他们战斗环境的变换。
作为现今弑神者中最古老也是对神明权能了解得最深刻的弑神者,沃邦侯爵仅凭直觉便察觉到小优刚刚释放的宝具本质上其实并不具备空间转移的功能。
那是将破灭与神罚的概念挥到极致的雷霆权能,按理来说这种性质并不适合用来转移空间。
但小优还是这样使用了,她用这招生生击碎了他们周身所有的空间,让他们所有人的存在于她所连接的两处节点处从“上”往“下”掉落,从而造成了这种看似空间转移的结果。
这已经不是能用高射炮打蚊子来形容的行为了,已经是升级到用核弹消灭蚊虫的程度了。
毫无意义浪费魔力的行为,华而不实的炫技作为,以及——完全没有把包含他在内的其余所有人视为威胁的漫不经心的态度。
此刻,东尼·萨尔瓦托雷处境与沃班侯爵相差仿佛,同样只露出上半身在海面上。
但是他脸上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淡然笑容,让人猜不透此刻内心所想。
东尼轻松写意地扛着自己的骑士剑,用剑脊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肩膀,表现出一副同样漫不经心而又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下可伤脑筋了,我不擅长在水面作战啊……”
东尼·萨尔瓦托雷虽然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苦恼的表情。
“唔——”
三人都没有对小优近乎挑衅的行为做出任何直接的回应,仍旧维持着互相对峙的局势,唯有乌鲁斯拉格纳的沉吟声回荡在天地之中。
随后他语气略带疑惑地问道。
“如果吾之判断没有出错,汝刚刚使用的,应该是希腊神王宙斯的权能吧!”
虽是疑问,脸上却是一副十分肯定的表情。
“没错!”小优十分干脆地承认道。
这个世界的神话相当杂乱,各个神系之间并非其他世界那般彼此独立的关系,而是像森林里的树根一样,彼此盘根错节。
一个神系的英雄可能是另外一个神系的主神,或者任意神系一个神灵换上马甲,跑到另外一个神系里,便又成了另一个被传颂的神灵。
而往往有时候这两个神灵又很难视为同一存在,他们彼此作为对方的马甲偏偏又可以视为独立的个体存在。
存在本身更多地受到人类传唱的神话的制约而非自己经历的影响。
这个世界的宙斯和乌鲁斯拉格纳便如同这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使得他一瞬间就明晰了小优所使用的宝具的正体。
纵然如此,乌鲁斯拉格纳还是有一事不明。
“为何?作为地母神的汝,是如何行使这种程度的钢之权能的?”
象征大地与轮回的地母神,和代表征伐与掠夺的钢之英雄之间的斗争,是这个世界永远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