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语不躲不避,欺身对上,招式强劲而刁钻,每每出手总要从花芊芊身上撕些血肉下来。
又过上几百招,花芊芊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捂住鲜血直流的腹部,运力修复的同时高呼道:“妖族众人听令,谁今日能杀了这只狐妖,本尊便赏一颗月华砂!”
月华砂,被奉为妖族圣物的奇珍,产于妖族圣地,一千九百九十九年结一颗,每任妖尊只可取得一颗。人食一颗,可肉白骨;魔食一颗,可强神智;妖食一颗,可增修为八百年。
明决摇头,说:“这妖尊到是心狠,竟敢拿月华砂做饵。”他拨动几颗珠子,又道:“来了这么多妖……罢了,事后可得让小狐狸好生向贫僧道谢。”
明决正欲出手,却因那妖狐的作为愣住。
苏晟语被众妖围困,神色半点也不慌乱,金色的光芒在眼中缓缓流转最终沉寂下去,朱唇带笑,目光森冷。他说:“今日与吾为敌者,死。”
众妖被震慑得心生惧意,却又贪婪那颗未见过面的月华砂,抱着蚁多咬死象浑水可摸鱼的想法一拥而上。
那人黑衣墨发,肆意厮杀,喷溅而出的鲜血成了最绚烂的背景。
洒出的血液明明该是热的,可身处其中的人,眼神却冷得刺骨又奇异的参杂着如炙火般的热烈疯狂。
明决抚了抚心口,无可奈何般的叹了口气,而后上前制住想趁乱逃跑的花芊芊,“别想着逃,贫僧可并非善类,不会什么渡人的法子。”
花芊芊被明决冰冷阴沉的眼神吓得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绝不使坏逃跑。
日渐落,暮色渐沉。
形状扭曲的尸体和七零八落的残肢遍地,一颗颗头颅多得堆积成山,黑衣的妖狐立于其上,带着血腥味的风吹拂起他的衣袂与长发,鲜血顺着修长纤细的手指流下,在指尖凝聚低落,残忍又糜媚。
苏晟语扭头闪身,依旧带笑的面容突然出现在花芊芊面前。花芊芊只觉得在自己活的二千七百年的漫长岁月里,除了无泪,没谁能让她这么怕,怕得骨头都在抖都在疼。可又不一样,这妖狐和无泪完全不一样。
花芊芊抢先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饶我一命,我把我的那颗月华砂给你!”
“月华砂?”苏晟语笑得意味不明,“你以为,我也和那些愚蠢的妖一样?若修为年份真的那么重要,你活得那么久,比我久了那么多,又怎么会输?输得这么惨。”
花芊芊:“那、那你想要什么?”
苏晟语俯身掐住花芊芊细长的脖子,温柔的耳语道:“我想要当妖尊,想入圣地,想……杀了你。”
苏晟语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场的除他和花芊芊以外的两人都是高手,稍稍凝神便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明决垂眸熟练的默念心经,藏身在暗处的人却毫不遮掩的盯着苏晟语看,目光热烈又直白。
这只妖狐,他想要。
血红色的眼里染上惊人的占有欲,他舔舔唇,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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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尾声(下)
青桑一颗颗的拨动佛珠,不慌不忙道:“小狐狸,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苏晟语从肩上拿下小数,扔给蓉莺接住,“看好他。”而后才对青桑讽刺道:“我过得怎样,你不清楚?是谁谋划的一日血河?是谁建造的魂塔?是谁钦点的场场好戏?不就是你吗,青桑。”
青桑停下拨动佛珠的手,目光清明的与苏晟语对视:“没错,这些都是贫僧一人的手笔。”
苏晟语说:“我便想不通了,你造的孽障虽为世人不耻,但修为的确是一顶一的好,三族之内无人单枪匹马可出你左右。权势利益,异宝美人皆唾手可得,何必赔上仙途邪道也要与我二人纠缠不休。”
青桑嗤笑道:“世间俗物非贫僧所求。天地寥寥,贫僧只求一人,却尝尽不得之苦。怨矣?恨矣?诸事往往不过一念之间。”
苏晟语目光闪烁,说:“常言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何必念念于怀,不若放下。”
“放下?”青桑猛地握紧佛珠,声音略微沙哑,质问道:“你劝贫僧放下,自己却为什么刻之入骨?!”
苏晟语张嘴正欲说什么,却突然闭上不言,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覃戈手持长戟,一身凶煞而来,“小语,还和这妖僧费什么话,直接杀了便是。”
青桑不理他,只当来了团黑色的空气。他说:“小狐狸,贫僧若死了,你可会有半分难过不舍?”
苏晟语唤出魔剑,冷声道:“这个问题,恐怕得你死了之后我才能回答。”
青桑轻笑,古怪得很,“是吗?”
“蓉莺,带着他们,退。”苏晟语步步向前,“此战一日不止,便一日不许靠近半步。”
“尊主大人!”
蓉莺见此事绝无半点回转的余地,咬牙道:“退!”
众妖面面相觑,却还是听令行事。
苏晟语:“好了,多余的人走了,我们可以来算算总账了。”
语毕,剑至!
论实力,苏晟语和覃戈两人加起来都不是青桑的对手。当年对战惨败,被迫签下契约受人胁迫,遭受算计是一方面,实力不足也是一方面。可现在,苏晟语和覃戈已重返巅峰,青桑却因为之前自己挖的坑实力严重受损,两方相斗,结局如何尚不可知。
突然,青桑侧身避剑,却被覃戈抓住了破绽,长戟一挑,直冲腹部攻去!
一击即中,覃戈非但不喜甚至腾上股浓浓的不安,果然,下一秒青桑便借势拆散佛珠,黑色的珠子通通向苏晟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