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已经自我介绍,幽昙也回答了对方先前的一问,“昙灵教,幽昙。”只是,说话的这么会儿,昙灵未曾收回。昙灵出鞘必须饮血,若是平时她割破自己的手指便也算应了咒,但此时尚不知言轻絮是敌是友,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
清辞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句,“现在,我与她是合作关系。银钏,还她。”
清辞早已注意到那枚手钏不知去向,她也记得这枚手钏曾是言轻絮买下送她的。再想起方才两人的打斗,发生了什么也猜了个差不离。
“师姐……”言轻絮冲着清辞露了个不明显的撒娇表情,但没有得到清辞的回应,于是收敛了,取出银钏交回幽昙手中。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幽昙觉得,她察觉到了来自言轻絮的杀意。这个少年,只怕是伪装情绪的高手,极擅长趁人不备取人性命。
“你们这师姐弟关系……有点微妙。”幽昙打量了两人,小声嘀咕。
清辞没有接茬,反倒是向着言轻絮迈出一步,姿态中透着一股不信任,“三年前,我们一同离开祥云派、回到京城。但在我家破人亡,最需要有人相助的时候,你去了哪里?如今又装作偶然,出现在洛阳。言轻絮,你究竟意欲何为?”
天知道三年前那个傍晚,当清辞回到家中,推门所见遍地鲜血,那时候她有多绝望。
那天13岁的清辞与她的丫鬟外出游玩。返回府上,大门紧闭,却未见门口有人。敲门,久久无人回应。推门,门开了,腥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入目便是一地暗红。两人皆是一阵反胃,硬是把刚刚在外边吃的全都吐了出来。
待终于勉强忍受了这血腥的气味,丫鬟小心地将门完全推开,抬眼望去,庭院里倒着十来个人,黄昏的天空被血光映红,满院的肃杀,了无生气。
“爹,娘……”清辞颤抖着声音,跨过门槛,踏进了一地残阳中。
“大姑娘!大姑娘!”丫鬟的声音从堂中传来,还在前院里愣神的清辞立刻跑进了堂中。
丫鬟正跪倒在厅堂门外,一手撑地,一手扶着门槛。
堂中发髻散开,凌乱的头发遮蔽了面容的头颅,正是当朝左丞相,清辞的父亲。被一剑穿透肺腑的华服女子,便是清辞的母亲,此刻紧闭着双眼,脸上沾满了血痕。若不是这血污和凌乱不堪的长发,必是个姣好的人儿。
“爹……娘……”清辞跌坐在血泊中,泪水滚落。
从后院传来铁器相击之声,丫鬟轻轻地晃了晃清辞:“大姑娘,后边好像……有人。”
清辞这才回过神来,也听见了打斗之声。毫不犹豫地起身,迈步快速穿过了正厅,到了后院。
清辞赶到时看到的,是那个白衣尽染了鲜红的女孩儿,手中那柄散发着银色剑光的灵剑,剑尖正滴落着血珠。
听到声音,那好似修罗的女孩转身,额上有什么反射了残阳,一时晃了清辞的眼。女孩眼中满是狠厉,但在看清清辞的一刻,隐去了厉气。
如传言所说,清辞在事发当天就请来了圣旨,封了京城,但困住的却只是被嫁祸的幽昙。
次日,清辞便疑心真凶另有其人,敲响了大理寺门前钟鼓,以正二品左丞相之女的身份请求大理寺卿审理此事。面对公堂的威压,年仅13岁的女孩压抑下了所有的情感,围观的人视线集中在宁清辞身上,她几乎已经想象到了水落石出那天自己如释负重的泪水。
然而,现实往往是最残酷的,她的上奏被驳回。离开的时候,她撕毁了自己忍着悲痛和恐惧写下的身亡名单,漫不经心的往上空一抛。有好事的人想上前打趣一番,在被她手中的碧霄抵上脖颈的时候才注意到,原本那个温柔和顺的相府千金,已经失去了最初纯粹的目光。
她从那天便知道,这一切在江湖风云之下,还隐藏着朝堂上的暗斗。那是她最绝望的一天,但当她想要找个依靠时,却哪里都找不到那个玄衣少年了。
只是忆起当年,清辞便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但眼前的少年却一如既往地冷静,“很多事你都会知道,但并不是现在。”
宁清辞咬了咬唇,“那你告诉我,我应该知道什么?从头到尾,你就像一个领导者,将我蒙在鼓里,好玩吗?”
言轻絮嗤笑了一声,“你不了解江湖,即便你知道当天是左相府的忌日,你觉得除了亲眼看到现实以外,会有什么改变吗?”
“言轻絮,你到底瞒了我多少?假如我不曾遇见你,这一切还会发生吗?”清辞的语气透着寒意。
“可惜,这个世上,不会有假如。”言轻絮带着浅浅的笑,转身又接了一句,“我无家可归了,师姐,再收留我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从开头到言轻絮做完自我介绍,基本上是副导演供稿(稍微做了一些修改)】
【最后5段,除了最后一句话之外,基本都是副导演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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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文笔上的区别逐渐明显。
幽昙:导演擅长宏观故事和对话,副导演擅长外貌描写和细节神态以及情感。
导演:其实我删掉了很多详细的外貌描写,因为看得我有点尴尬症……副导演对小轻的外貌描写,可以概括成一句话:惊为天人。但实际上副导演用了很多笔墨去描写他的好看,我有点t不到这些描写的必要性……
幽昙:所以你们是怎么达成合作的……
导演:所以我们差点相爱相杀(误)。要是合作很顺利,你以为为什么《此情不渝》《青玦有瑕》《彼岸》这几个续作反而会先发出来?还不是因为谈崩了,我先单飞二代三代了。但是最后还得回过头来把一代解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