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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1页）

林听被绑在助产床上的时候眼睛空空荡荡的，可脑子里想的都是江淮刚才问自己的那句话，他问自己：黎诉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是吗？林听对此并不确定，他不知道把‘林听的白月光’这句话安排在黎诉的身上，会不会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谁想要被这样一个肮脏下贱的人做白月光呢？

只会觉得恶心吧？

他今天看到自己都已经忍不住吐了呢。

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也算是一种白月光，林听现在能想到关于以前为数不多的好时光，有一半都是黎诉给的。

每次来见自己他都会带各种好吃的小零食，自己不怎么去学校，黎诉就会过来给自己讲学校里有趣的见闻，自己不爱说话，他会耐心的诱导自己开口，会带自己去散步，也会巡街走巷的去找好吃的店面。

会在别人说林听是个小怪物的时候，说林听是最好的孩子。

黎诉说过，等自己满18岁会和自己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是什么，林听没有等到，也已经没有机会去听。

或许是喜欢，但最好不要。

他希望黎诉不要喜欢这样的自己。

太脏了。

阴茎被握住，感觉有东西顺着顶端进入的时候，林听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宛若江淮此时玩弄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也的确不是，他的灵魂被剥离躯体，悬浮在半空，林听看到自己的灵魂想要飘走，慌不择路却四处碰壁，一次次的被捉，被扯回来。

他看着另一个自己，看到自己的灵魂都带着镣铐。

挣不开，逃不走。

林听觉得可笑，于是笑了下。

这对江淮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他暂时放过林听的下半身来到他头部的位置站立，看着他嘴角那抹尚未淡去的笑意，问他：“笑什么？”

林听看着悬浮在空中像小丑一样还在寻找出路的‘自己’，喃喃开口，说：“舒服。”

“舒服？”江淮轻笑一声：“被玩弄尿道，被灌满膀胱，你竟然觉得舒服？”

他拽住林听的头发，问他：“你已经这么贱了吗？”

因为疼痛，林听眼中的自己一点点消散，他又开始觉得无趣，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淡去，视线慢慢聚焦到了江淮的脸上，说：“是啊，我怎么会这么贱。”

“那个高高在上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林听呢？去哪里了？”江淮癫狂的像个疯子：“想过有一天会变得这么下贱吗？可我喜欢，林听，我喜欢你下贱，喜欢你淫荡不知羞耻，喜欢你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对我敞开腿，喜欢我让你侍候谁你就得去，林听，你就该这样活着。”

林听接受他对自己的所有羞辱，没有一丝反抗。

“我已经这样活着了。”林听看着游戏室里黑漆漆的天花板，呢喃重复：“江淮，我已经这样活着了。”

“我会让你更舒服的。”江淮掐住他的脖子，想要用力，想要折断，他喜欢林听呼吸不畅满脸憋红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就只会看着自己了，眼底也会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但他今天答应过林听不留下显眼的痕迹，所以他放开了手，用指背爱不释手的摩挲了一下那里的弧度：

“等你见完他，我们再玩一次窒息，好吗？”

林听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说：“随你。”

——

黎诉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再见过林听，用工作忙的借口拒了一次又一次的邀约，江淮倒没有再邀请过他，可这群人的聚会江淮出现的机率太大了，江淮的出现很可能也伴随着林听的出现，他不想再乱了心神。

倒也不是撒谎，他确实很忙，经常出差，三城五城的飞，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身边走的近的朋友大概都能瞧出他是什么意思，几乎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林听的名字，可偶尔在万米高空之上，黎诉看着舷窗外的云层还是会想起那天犹如噩梦一样的重逢。

那本应该是记忆中最干净纯洁的少年。

可人都有百种选择，萧鹤臣给过他选择，自己也给过，他没选而已，那么黎诉也不能多说什么，凡事都应该讲究一个情愿，他不得不承认，或许曾经的那段时光只有自己觉得珍贵。

对林听来说不过是可以随时丢弃的草芥。

再飞也总有落地的时候，再拒绝也总有拒绝不了的时候，当父亲询问自己回国之后和江淮的关系，当千丝万缕的事情都在促成自己与江淮交好，黎诉在有些事情上也只能妥协。

这天倒不是江淮邀请，是黎诉哥哥喜得贵子，要办满月酒，老一辈惊动显得过于大张旗鼓，但同辈的人还是要借此聚一聚，他们这个层面的人际关系，任何聚会都是一次试探和拉拢，但身在这个圈子里谁也逃不掉。

黎诉被兄长安排来给江淮送请柬，黎诉本可以拒绝，像拒绝那些邀约一样的找个借口，但他盯着桌面上的请柬几秒钟还是拿起说了声：“好。”

这种事本应该提前给对方打个电话问问是否方便，尤其是江淮住处多，谁也不知他今天会停在哪里，但黎诉鬼使神差的直接将车开到了上次离开的那处宅子。

直到不远处的别墅映入眼帘，黎诉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未免唐突，但关于那天的记忆和林听这个人，以及最后那个问题的回答蜂拥一样的从记忆中精准摘出，又一次让黎诉体会到了胸口呼吸不畅的疼痛。

他靠在驾驶座位上好久才缓过这一阵不适，他不想再这里继续逗留，发动引擎想要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别墅大门缓缓开启，林听从门后走出，身着一身月白色的新中式唐装，柔软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像极了民国时期富贵人家被娇养很好的小少爷。

和记忆中的林听并没有什么区别。

黎诉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林听或许还是当年的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