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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2页）

“黎诉，你要是……”

“鹤臣。”黎诉开口：“别外放，我说的话别让林听知道。”

萧鹤臣沉默了一瞬，再开口连声音都小了不少：“你说。”

黎诉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推测和到今天去见了林扬，包括推测林扬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情都告诉了萧鹤臣，很多事情都没有说的太详细，但即便如此萧鹤臣还是没反应过来，一直都没有说话，黎诉也完全理解，毕竟这简直是一件太荒谬的事情。

但黎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给萧鹤臣反应，他迅速将车开出去，往B城的方向赶：“拦住林听不要让他离开，我现在赶回去。”

萧鹤臣终于回神，迅速的在整件事中理出一条思绪来：

“我是不是应该去拦着林扬？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猜测的事情发生吧？”

“你拦不住他。”这样一种情况之下的林扬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拦得住的：“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根本联系不到他。”

“他一定会去找江淮，我现在就……”萧鹤臣的话还没说完就中断，因为就连他也发现这话有多么可笑。

他就算现在找到江淮，站在江淮身边，可他能告诉江淮林扬要来找他吗？那跟直接要了林扬的命有什么区别？就算不说，可当林扬站在江淮面前，萧鹤臣是能阻拦还是能帮林扬一起？

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站在林扬的立场他也想杀了那帮人，但站在萧鹤臣的立场，他不能不顾整个萧家。

黎诉还想再说什么，可萧鹤臣却突然挂了电话，黎诉回拨过去却也没有被接听，他已经不敢去想萧鹤臣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隔着四五个小时车程的他即便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的。

凌晨四点的时候黎诉回到J市的青云山庄，整个山庄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黎诉绕到那扇角门顺利通过进入后院的房间。

客厅的沙发前有一滩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血迹旁边有一枚指甲大小四四方方的芯片，林扬没有骗自己，他体内的确有芯片，但却不是什么自己去除不了的东西。

黎诉顺着链条找过去，在厨房发现了被解开的一端。

那镣铐的终点空空荡荡，再也困不住林扬。

……

即便时间过去了很久的以后，黎诉还是想不明白林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不仅离开了困住他六年的地方，回到了自小长大的B市，还将伤害过林听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带到江淮的别墅，集体处决。

黎诉赶到的时候林扬正满身是血从漫天的火光中走出来，像地狱归来的修罗，他并不意外黎诉会出现，迈步走到院内的喷泉池边慢条斯理的将满手的血洗干净。

血迹融入流动的水中很快消散，黎诉怔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火光，看着林扬，不知该说什么，他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的声响。

“六年前我从死刑台上醒来的时候，那些人告诉我，只要我听话，林听才能活，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想小听活着。”

林扬开始慢慢的搓洗指缝。

“刚才江淮告诉我，他也是这么跟小听说的，说只要他听话，我才能活，小听同样也没有别的选择，他那么依赖我，也想我活着。”

林听的手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可他还是没有停下，依旧洗着。

“可不管是我还是小听，我们做出这样的选择，都是想让对方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我是六年前就该死的人，六年前我不答应，他们未必动的了小听，小听也没有桎梏，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你不会找不到他，可以好好的保护他。”

“我错了，黎诉。”林扬说：“我六年前，就该死的。”

“林扬……”黎诉往前一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一滴液体落入水中，黎诉停下来，没有再靠近。

天空没有下雨，但却淋湿了很多人。

林扬终于停下洗手的动作，背对着黎诉看正燃烧的房子：“我用一晚上就可以把他们从B市各处找到带来这里，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杀死，可就是这样一群我能轻易解决掉的人，欺负了小听整整六年。”

林扬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他看着黎诉，问：“可笑吗？”

黎诉回答不了他，林扬也不需要回答。

“黎诉。”林扬说：“永远，永远别告诉小听我曾和他一样。”

林扬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上了一旁的车，没有给黎诉反应的时间，直接发动引擎向门口开去，可他到底还是在即将开出去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林听站在门口的位置，张开双臂，红着一双眼看着林扬。

萧鹤臣也从旁边的车里下来，站在林听的身后死死的盯着那张脸。

从黎诉的那通电话之后，萧鹤臣一直都有一种脚踩不到地的虚浮感。

六年了，夜深人静，身心疲惫，孤独无依的时候他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林扬还活着，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他想过无数次，却从没想过林扬竟然真的还活着。

那张只有在梦里才偶尔会出现的脸此时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萧鹤臣即便已经从黎诉那里知道，却依然震惊。

林扬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

可漫天的火光，忽视不了的血腥味让眼前的一切像极了回光返照，萧鹤臣突然想把林扬藏起来，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萧鹤臣想跟他说很多话，最后也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他的名字：“林扬……”

“哥——哥——你带我走，你带我走！”黎诉从来没见过林听这么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喊出来，他看起来很怕，很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他不敢离开车前的位置，他知道自己一旦让开路，林扬就会毫不犹豫的丢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