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灯光照耀着这个地方,四面都是封死的墙壁,就连唯一的出路,都被红砖砌上,能通往外面的,唯有那狭窄的一排空砖。
原本的祭台变成了国王卧房里的鹅绒大床,地毯是完整的老虎皮,金银珠宝堆砌成小山,奢华迷离。
床上的被褥隆起,明显是有人躺在上面。
以撒刚走到床边,电光石火间,原本起伏均匀的被褥突然被人掀起,朝着怪物盖去,以撒一愣。
地面长长的锁链飞速移动,发出嘈杂的摩擦声,以撒突然感觉脖子一凉,铁链从後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随着被褥落地,锁链瞬间收紧。
朴生站在怪物身後,双手死死攥着铁链,铁链一直延伸至下,沉重的铁扣环绕脚踝,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让它发出烦躁的金属摩擦声。
「你个恶心的贱民!要把我关在这破地方到什麽时候!」
以撒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几乎是对方的全力,铁链恨不得将他的脖子绞成两段。
「我只是不想你变得像上面的那些尸体一样。」
朴生双目充血,对着怪物的耳朵大吼「我宁愿变得那个鬼样!也不要在这个破地方给一只怪物当不要钱的妓女!」
话音刚落,以撒瞬间化作一滩黑水,凝聚在对方身旁,甩了甩发痛的耳朵,完全不明白对方到底为什麽生气。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为什麽之前可以,现在又不行了?
「为什麽生气?」
朴生简直抓狂,说了又听不懂,懂了又不会听,简直比那海神更难对付。
「滚滚滚滚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不走,你身上还有那半神的气息…」
以撒脸色沉下「他一定将印记打入了很多次,而我会比他更多,直到你身上永远只有我的气息。」
朴生脸色苍白,无论是哪只怪物,每一次给他留下的都只有痛苦的折磨,每一次冰冷的触碰,都让他心头颤抖,恐惧不已。
脚踝上是沉重的铁扣,铁链末端固定在墙角,长度足以在整个地下室自由行走。
可以撒吞噬海神後,也会有海神的记忆,自然也包括男人逃跑後,那份波涛汹涌的愤怒。
鹅毛床下,铁链被震得哐当作响,上方传来怪物愤怒的低吼。
朴生脑海一片混沌,他搞不懂自己,也搞不懂怪物。
他希望能掌控对方,让对方做一只乖顺的狗,他喜欢看别人狼狈的模样,喜欢玩弄别人的真心,喜欢做一个,不负责的人。
可不代表他想和一只狗做这种事,这非常恶心……
为什麽偏偏是他?为什麽不是其他人?
一只怪物,为什麽会对人产生欲望?
朴生想到什麽,意识到他们甚至有可能都不在彼此审美的范围内,就像他无法接受怪物狰狞的面容一样。
「……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