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生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鲜血,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海神身後的以撒。
以撒盯着海神,一字一句「你在做什麽?」
海神不语,盯着空荡的手臂。
朴生感受到空气一阵阴冷,只见四周聚集出一滴滴黑色液体,液体在海神空荡的地方凝聚成一条手臂的形状,动了动。
五根手指灵活自如,海神头也没拧,只一刹那,以撒的大腿就被液体横面砍下。
以撒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断面处迅速愈合成肉包。
海神缓缓扭头,居临高下「吾就算是要做什麽,你又能怎样?」
以撒「他不能死。」
海神抬脚踩在那肉包上「愚蠢的东西,你当吾不知道吗?吾不过是在教训这个叛逆的信徒。」
「我不是愚蠢的东西,他也不是你的信徒,他是我的东西。」
海神「他是吾的。」
「是我的。」
「是吾的。」
两人的话像咒语般环绕朴生耳底,他攥紧双拳,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和无助。
两只怪物就像在争夺一块肥肉,或许不是因为这块肥肉有多好吃,而是肥肉被敌对的彼此惦记着,所以才去掠夺和争抢,「它们」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与胜利。
女人,金钱,权力,这些都是掠夺者眼里的战利品,朴生习惯俯视别人,他自命不凡,就算面对整个国度地位最高的国王,他也觉得对方不过如此,他就是这麽高傲的人。
可接连出现的两只畜生却一次又一次地碾碎他的自尊,他却还要为了维持表面的光鲜靓丽而选择妥协和隐忍,甚至揣测对方的心思,说尽那些卑贱又讨好的话。
这是耻辱,他不喜欢看别人的脸色,他只喜欢别人看他的脸色,猜测他的喜好。
朴生捏了捏疲惫的眼角「行了,你们都给我小声点,要是吵到隔壁那位,我要你们好看。」
说完,朴生不管他们听没听懂,自顾自吹灭烛灯,瞬间一片黑暗,他掠过两只怪物,爬上床,被子一拉,彻底没动静了。
黑暗中,两双绿眼睛一眨一眨的,人鱼拥有着非常强的感知力,他们都能感受到男人复杂的心情,但有限的知识与感情让两只怪物都无法理解这是什麽心情,他们只能片面的知道这是不高兴。
人类的感情总是非常复杂又难懂,因为在怪物的世界里,高兴和不高兴本身就是片面的,他们有固定的思维逻辑,很难理解一团情绪的交杂,此刻他们在男人身上读到的东西就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乱线。
海神俯身强行将唇瓣贴在男人嘴上,粗暴的蹂躏着那两片嫩肉。
朴生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得又羞又恼,他挣扎着想将对方推开,而海神就像早有预料般一把扯住朴生的头发,强迫他仰头迎合。
唾液交缠,朴生心里受到的伤害不是一星半点,因为对方首先是一只怪物,其次还是个男人。
朴生绷紧的神经「啪」一声,崩断了,表情因为肌肉的失控而变得扭曲。
以撒全程观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的反应,十分好奇。
在因为窒息而强迫咽下对方的唾液後,海神终於松开手,放过他。
朴生猛的坐起身,目光从恍惚变成阴鸷,他一遍遍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可愤怒与理智就像握着神经的两端,极限拉扯着。
他觉得自己就成神经病了。
第30章爆发
不管朴生怎麽控制自己的愤怒,脑海中都会闪过那些淫乱不堪的画面,一直提醒着朴生,他被染上了污点,洗也洗不清,擦也擦不掉……
以撒试图去理解对方的情绪,可随着那团乱线越来越乱,越来越大,以撒一头雾水「你在想什麽?」
朴生发白的五指死死掐着胳膊,声音颤抖「够了…我说够了!你们两个恶心的畜生还要折磨我到什麽时候!」说到後面声音都变得歇斯底里。
海神脸上的得意一顿,因为男人竟然朝他扑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这一拳,不痛不痒…
人鱼的神经非常钝感,肉体的疼痛对他们而言并不强烈,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信徒的忤逆,海神愠恼的一尾巴抽在男人腰侧,皮肤瞬间肉绽。
疼痛让朴生更加愤怒,张口死死咬住海神的尾巴,牙齿嵌入肉中,浓郁的铁锈夹杂着鱼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可在悬殊的力量面前,他反抗非常单薄。
突然,怪物们像是发现什麽,脑袋一拧,齐刷刷盯着木门,紧接着朴生也闻到了股陌生的味道。
一道脚步声突然响起,它渐行渐近,停下来时,卢卡的房间被敲响了。
「叩叩叩。」
朴生跳下床,几步窜至门前,耳朵贴在门面,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卢卡打开了门。倦意的声音传来「什麽事?」
一把沧桑的女声「请小主人睡前享用一杯牛乳吧。」
「牛乳?是父亲让你来的?」
「是的。」
「我知道了,牛乳我拿进去喝,你走吧。」
「主人有吩咐,让我必须看着您喝完,主人说您从小就不爱喝牛乳,怕您会偷偷倒掉。」
卢卡笑了两声「行,我现在喝,你告诉父亲我没有偷偷倒掉。」
「好的,那我去给克利斯先生送牛乳了。」
「行,刚听动静克利斯应该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