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荷真身体猛地绷紧,大脑嗡鸣,后背发麻。
他张张嘴,下意识就想质问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可唇刚开启,郁荷真就立刻冷静下来,他强迫自己?理智,大脑飞速降温,甚至为自己?下意识的冲动惊了一身冷汗。
郁拂深是谁,自己?待在他身边,什么动向他不能知道?不该知道?
“舅舅,您误会了,我和他就是普通同学。”毕竟年轻,虽然性子比同龄人?已经沉稳很多,但对上郁拂深,还是急躁露出马脚。
郁拂深懒得和他掰扯,直接道:“我听人?说,你上周一连好几天凌晨回?来,都是跟他在一起?”
郁荷真的心颤了一下,是真的,上一周许映还过生日,再加上演出什么的,所以好几个晚上,一群人?或两个人?都待到很晚才散。
空气?凝滞,粘在郁荷真的皮肤上,潮腻腻的,自己?亲舅舅的手段是怎么样的,他早就有所耳闻,这是郁家人?刻在骨子里?的淡漠和狠厉,他也有,但和男人?比,他差的简直太?远了。
半晌,郁荷真再也无法保持直视郁拂深的动作,缓缓的垂下了脖颈:“舅舅。”,他的声音很闷,恳求一样,一字一句道:“您误会了。”
不得不这么说,不得不低头。
不过正是因为低着头,他错过了对面?郁拂深那难得一现的隐晦表情,但旁边的谢默捕捉到了。
男人?幽深的瞳孔中有一抹晦暗被飞快吞噬,谢默仔细辨认,那是带着冷意的讥讽。
多稀奇。
“我对你的这些小情小爱不感兴趣。”男人?起身,信步绕到桌前,然后站定,他的影子就那么深深的拓印在地上,和他的身体连在一起,像高耸的遮盖天日的塔,永远不会倒。
郁拂深的声音始终淡淡的,但给人?一种很重很冷的感觉:“不过,你有什么资本在我这里?讨价还价?”
郁荷真早知道的,他这个舅舅也从来都是六亲不认,听他妈说早些年集团里?的那些老顽固们?,甭管你在集团里?养了多少心腹,持了多少股份,过年喊一声大伯,还没?出十五,该清理的也都清理了,郁家老宅楼梯的扶手上至今一道裂痕,据说是上一个被清理出去的晕倒砸裂的,可见惨状。
但郁荷真的事是什么事,不就是一个暧昧对象外加一个竞赛名次的事吗?简直小的不能再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原来这么关心自己?,简直事无巨细。
为什么?只因为自己?姓郁吗?郁荷真不信,可深究原因,到底是为什么,他又实?在想不通。
但郁拂深的话,他听懂了,就是不能既要?又要?,竞赛名额和许映还只能选一个。
郁荷真没?话说了,他思考了三?秒,是很短的三?秒,又是很长的三?秒,乔津的脸和许映还的身影和声音全部争先恐后的挤入大脑,扭曲在一起,相互搏斗又相互融合,混乱成一团,让郁荷真发晕。
然后的很快的那些杂乱全部寂灭,这是个很简单不过的选择,一次竞赛机会,以后还会有的,怎么能和许映还比呢。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于?是,很快的,郁荷真抬头,轻轻的、缓缓的,面?容得体的对郁拂深道:“舅舅,是我太?不懂事了,下次不会了,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做好选择了。
郁拂深并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刚刚那团头脑中的交战真的让郁荷真眼前发晕,一时间,郁荷真竟然看不清郁拂深的脸。
只感觉面?前的男人?的脸像是被一层雾隔着,雾对面?是什么,是什么表情,心里?是什么样子,郁荷真一概不知。
他只是有一丝丝不安,苗头一样,很快就消淡了。
*
郁拂深可能要?来看比赛,乔津不得不好好开始训练,他可不想在大佬面?前丢人?。
这次竞赛的全程是武术套路锦标赛,参赛项目一共分为拳术和器械两类,而这两类下面?又各自包含了特别多小项,什么形意拳、八卦掌、通臂拳、南刀、醉剑等等。
乔津擅长拳术、会的拳法很多,所以他在报名时就随便?选择了个长拳,但现在乔津有点后悔,如果知道郁拂深有可能看,他应该选择查拳的,他把更?擅长那个,但后悔没?用,乔津只好赶紧排练路演的套路。
套路赛其实?就是选手从动作库中选择固定武术动作,从难度表中选取动作难度,然后再编排成整套路演项目。
乔津和高皋他们扒了扒历届的比赛视频,又和社?团老师商量参考了很久,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整合出一套长拳套路,然后马不停蹄的进入了疯狂的赛前突击阶段。
于?是乔津每天放学回家的时间都变得很晚,起的又很早,他不想打搅黄阿姨休息,开始黄阿姨还每天早起给他做早饭,后来听乔津说这样很不好意思后,也不想让孩子有负担,于?是提前一晚将?早饭做好放在冰箱里?,让乔津自己?热,但乔津有时候着急走,还会忘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