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你竟敢私自捉走我门首席!拿命来!”
裴萱萱仍在神伤,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的思绪,把般若挡在了身后,她忙将手往面前一挥,原本躺在地上的灵剑仿若瞬间有了灵魂,乖乖飞入她的手内。
两剑相撞,她拦下了田渊柏猛烈的一击。
“主人!”
乌泽紧随其后,表情慌张得像是要哭了出来。直到站定在了田渊柏的身后,他才看清了罪魁祸首的真面目,忙对着般若指指点点道:“原来是你!”
完全不清楚眼前状况的田渊柏疑惑地将头往后转去,好像是在问乌泽要个明白,可他越看越觉得被裴萱萱护在身后的那妖不爽,田渊柏也懒得听什么解释,提起剑又打算再次往那边刺去。
“师弟,你听我说啊。”
裴萱萱努力挡着剑,尽管她此时的修为还在田渊柏之上,可田渊柏剑术卓然,单是拼招式她是拼不过的,仅寥寥几招,她便落了个下风。
“解释?”
“你将方才把你掳走的妖物护在身后,你还想解释什么?”
田渊柏仍不肯放弃,脚尖踢开裴萱萱的剑,又多次往般若刺去,甚至他巴不得能将她的嘴封起,让她别再开口说话。
“要解释也行,让我先把这个四处纵火的妖物给灭了,你我再坐下好好谈。”
眼看剑术是无法突破过去了,尽管田渊柏早已察觉到了裴萱萱的力不从心,可又怕失手伤了她,若要论施术,他又不是她的对手。
一时间犯了难,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挥剑的瞬间,田渊柏将身侧的捉妖壶打开了来。
壶口开始作用,强劲的吸力似是要将这天地都给吞了去。
“不!”
“住手,田渊柏!”
般若刚刚被她刺了一剑,又流了很多的血,其实现在很是虚弱,若是平时他也许能躲过捉妖壶的击杀,可现如今,只怕在劫难逃。
思及此,裴萱萱一不做二不休,知道跟田渊柏说不通道理,忙往壶口扑去。
捉妖壶发出“唰唰”的声响,好似奏起了一道哀乐。
同一时间,裴萱萱听到了三个不同的声音在叫喊着她的名字。
竹林风晚
竹林被晚风吹得左右摇晃,夜色渐浓,现下恰逢冬季与春季交替的时节,人界的气温还是有些低,乌泽搓了搓双臂,将怀中的柴火紧了紧,快步往前面赶去。
“附近都是竹子,也不知到底好不好使,索性我遁去别的地方找了些柴,今晚先凑合一晚吧。”
他蹲下身子,身旁一左一右的身影一个站着,一个端坐着。
还有一个……
正在不远处横躺着。
见到两人并没有回应,乌泽撇了撇嘴,卷起袖子,开始堆起了柴。
“喂。”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抬起头,扯了扯身侧人的衣袖。
那人此时正抱胸站着,倚靠在一棵竹子上闭目养神,被乌泽打断了休憩,显然感到有些气恼。
“我不想同你说话。”般若掀起眼皮,看到是乌泽在与他讲话,白了一眼,又将眸子闭了回去。
“你再不点火,主人就要被冻死了!”
乌泽也来了脾气,手指对着躺在不远处的裴萱萱点了点,音量明显升了好几个度。
“呵。”
般若冷冷嗤了一声,如宝石般美丽的红眸亮出,环顾了一圈周围,最后又将视线放在了他与田渊柏的身上。这个动作却令乌泽感到十分不适,以他对般若的了解,一旦露出这不怀好意的眼神,那便是他要做坏事了。
哼,他还不懂他?
撩了撩垂在胸前的马尾,乌泽不屑地低下头,唇边堆起抹厌恶的哂笑。
当时裴御萱还未将它们五妖藏在各地,他与般若曾在人界被迫相处过一段时间。
这妖物做事素来杀伐果决,手段阴险。他其实知道,只因为自己是克制他属性的“水”,又十分讨得裴御萱的欢心,般若便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他的预感很灵,因为自那之后,二人果真如“水火不容”这词形容的,不论去到何处都是走到哪打到哪,但也得益于他对于般若的属性克制,尽管这家伙的灵力是他们五只妖中最为强盛的,却也只能与他打个五五开。
这一打倒不要紧,只是越来越引人耳目,甚至在当时的江湖上都鲜有名声,而这也阻碍到了裴御萱计划的展开。
如此想来,裴御萱将它们最后四散开来,许是也考虑到了这点。
乌泽本以为此次与她的相遇,自己可以独占裴御萱的宠爱。却不成想,这般若没过多久竟就找上了门来,且以裴御萱的种种行为来看,她能找到般若,还是挺开心的。
回忆起方才她将般若死死护在身后的画面,又想到自己被遗弃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顽劣的般若,乌泽气不打一处来,气鼓鼓堆着面前的柴,连话都不想同他说了。
“你们堂堂一个天筑门的首弟子,一个乌水潭的大妖怪,连生火之术都不会?”
发现乌泽没有继续自讨没趣,般若反倒觉得有些无聊,他勾起邪笑,仿若炫耀般打了个响指,霎时,他的指尖燃出一团带着金边的火。
红眸望向正安静躺着的美人,般若心底涌出些心疼,心道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变得这般模样。其实,他比谁都担心她的安危。
“轰”
乌泽面前的柴堆突然被点燃,将他吓得连连往后躲,确认自己的眉毛和头发还健在后,他恼火地瞪向此时仍优哉游哉看着他的般若,要不是害怕裴御萱醒来责怪他,只怕是他立马就要跟般若打上几百个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