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
“什么事?”
盛聿将她放回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自己这才在她的身边坐下,娓娓道来:“这件事,连小棠都不知道。”
乔舒意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我母亲在生小棠的时候出了意外,整个人险些命丧手术台……”
乔舒意愣住。
这件事她确实从未听盛棠说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吗?
“那天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母亲是在下午两点多被推进产房的,不到凌晨,小棠便出生了,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就在我们以为一切平安的时候,医生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们,我的母亲突然产后大出血,陷入了休克……那时我才六岁,对于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但我清楚地记得,我那向来沉稳的父亲,把我抱在怀里无声落泪的情景……”
乔舒意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拥抱住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逃避生孩子的话题。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后来在医生的全力抢救下,我母亲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在icu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醒来,身体也落下了严重的病根。此后,我父亲便宣布,这辈子就只有我和小棠两个孩子了,不会再生第三个孩子。
这件事不仅给我父亲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对我产生了很深的心理影响……宝宝,当你问我想不想要孩子的时候,我脑海里先浮现的是我母亲被抢救时候的情景,我和我父亲站在门外,焦灼而又紧张地等候。
宝宝,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躺在手术里你的人会是你。而我,会再次陷入那种无助而又绝望的境地……”
透过男人深邃沉静的眼眸,乔舒意似乎看到了那个孩童时期小小的他。
那时的他,又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乞求了一切的神明来挽留自己的妈妈吧……
眼前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连带着眼睛都变得酸涩起来,“对不起,盛聿,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
“不怪你,这件事是我父母心中的一根刺,他们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小棠。”
乔舒意不再说话,握着他的手,紧紧拥住他。
“宝宝,你很想要孩子吗?”徐久,男人出声问道。
乔舒意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笑了笑:“还好啦……”
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眸,她的声音顿住。
半晌,她抿了抿唇,轻声道:“盛聿,放在以前,我其实并不想生孩子。就像我说的那样,生孩子是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还伴随着胖、变丑,以及各种身体问题……但是,如果想到是和你生孩子的话,就感觉,这一切,似乎都可以忍受。”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神情随即变得越柔和深情。
“我俩长得都还不赖,宝宝一定也不会差。或许会长得像我多一些,也或许会像你多一些,但无论怎样,都会非常可爱。他会挥舞着小小的手臂,咯咯笑着叫我们爸爸妈妈,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就……”
乔舒意低下头,唇角浮现了一丝羞赧的笑意:“我就感觉自己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男人没再说话,唇角却悄然浮现了一丝笑容。
显然,他也想到了那样的场景。
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