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婳两眼一翻,当场就要晕过去。
宁希赶紧扶住她,不让她摔倒磕碰到,虽然嘴上安慰着谈婳,可语气里却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和笑意:“哎哎哎!婳婳你现在是孕妇,你小心着点儿啊!”
“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她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晕了?是不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了。你赶快用仪器再给她检查检查,然后再给她开点什么不伤身体和胎儿的药吃吃。”
她对医生说完,又对谈婳说:“婳婳,你千万要坚强!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打起精神,坚强地活着啊!”
宁希一直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谈婳实在没忍住,翻了她一个白眼,“你现在很高兴是不?”
婳婳都跟着叫上了,我们很熟吗?刚刚你还不一口一个狐狸精地叫我,怎么这么一会儿,我一查出来孩子,你就亲昵得好像我俩才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
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宁希,宁希被她看得有点儿心虚,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好几下,又把自己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来回想了好几遍才忍住笑意,露出了眼眶微红,要流出眼泪来的表情,“婳婳,对不起。”
宁希嘴上道着歉,然后话锋一转,忽然就把矛头指向了本就着急的盛以蘅和陆淮序她们:“都是她们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情况报告给Omega妇女保护协会,让她们为你做主,替你讨回公道!”
盛以蘅:“?”你这套阴阳当真是玩得好溜。
她不禁冷笑,大步走上前将宁希从谈婳身旁逼迫开,冷冷道:“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要是敢把消息透露出去——”
盛以蘅眯了眯眼,剩下的话她不需要说明宁希就已经领会到。
宁希有些不服气,她巴不得把谈婳怀孕的消息向全世界公开,可看了看在场的三个Alpha无论是盛以蘅还是郑瑾瑜,亦或者是没说话但始终是一种维护谈婳的态度的陆淮序,到底还是只能忍气吞声,暂时按兵不动。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宁希毫不怀疑,此刻自己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明天父母就会惨遭三人的毒手,整个家,整个公司在分分钟内家破人亡。
她抿了抿嘴唇,只能屈辱地低下头表示,“……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宁希嘴上承诺着,心里却在想:她就不信自己不说,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被公开。只要谈婳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等到日后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她怀孕的事实总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还不是照样会弄得人尽皆知。
而且谈婳一个未婚先育的,没有被Alpha标记却揣上了崽崽,甚至连孩子的另一个母亲都不知道——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恐怕会对她的名誉造成更严重的损伤。
念及此,宁希瞬间平静下来,所以自己着什么急?
她总归是要在阳光底下生活的,而被阳光照射的地方,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宁希默默看着脸色微微苍白的谈婳,一时之间反倒有点儿怜爱对方了。费尽心思地攀上了这几个Alpha的大树和高枝,如今反倒被爆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有努力前功尽弃,宁希一个外人都替她觉得惋惜。
许是因为谈婳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医生将盛以蘅赶到了一旁,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给谈婳做了个基础检查。最后他看着电脑上的检测数值,忍不住眉心紧锁:“你们谁是谈小姐的家属?”
久久没有人回应,医生不由得眉心紧锁地抬起眼睛:“?”都哑巴了?
见状,盛以蘅只好开口,“我是……”却发现有另一道声音和她重叠。她不由得顺着另一道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正好和郑瑾瑜的视线对上。
“?”你是个锤子你,你都跟人离婚不知道多久了,负心汉。
盛以蘅不免双手插兜,身上的气势很强势:“你是吗?”她讥诮地反问郑瑾瑜。
郑瑾瑜面带微笑,没有气恼,只是学着盛以蘅的语气淡淡反问:“你又是吗?”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宁希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刚要劝架,瞬间再不动声色地火上浇油一把,始终稳重的陆淮序就淡淡开口了,“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医生视线从郑瑾瑜和盛以蘅身上收回,看向陆淮序:“严重营养不良。”
他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对陆淮序说:“我怀疑她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有吃饱喝足,摄入过充足的营养。”说完,他又指了指谈婳,“不然她现在也不至于会瘦成这样。”
“就算她是长不胖的体质,但检测数据是骗不了人人的。”
谈婳知道原主的人生经历很惨,但没有想到会惨成这个样子。她静默了半晌,忍不住问医生:“一般的孕妇不是五到六周开始就有早孕反应了吗?可为什么我会直到现在才开始?”
“早孕反应会根据孕妇的体质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变化。”医生看着她说:“依你严重营养不良的体质,你的孕反应该会很严重才是,可你现在才只是浅浅妊娠呕吐了一下,这不应该。”
他皱眉仔细思索了好一阵,最后才不确定地说:“或许你的体质就不是会有妊娠反应的体质——”说这,医生忽然询问道:“你这两天都吃了些什么?”
谈婳:“……那可就多了。”
昨儿席上的美食糕点饮料香槟红酒瓜子花生巧克力硬糖软糖,她全都搂了个遍。
谈婳眼皮一跳,心中忽然有了答案:“所以我这是……”她十分不好意思地问:“吃撑了,还吃杂了?”
大概是医生也觉得这样的结果太过离谱,最后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我给你开点健胃消食片吧,然后再给你开点补充营养的,记得按时吃。”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严肃。
谈婳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等医生走后,郑瑾瑜立刻发难,问盛以蘅:“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婳婳的?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你都不知道吗?她胡吃海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拦着她?”
盛以蘅陡然被攻击:“?”
虽然做错了事情内心十分自责和愧疚,但难得傻白甜的她当场迅速反应过来:郑瑾瑜这是要和自己争谈婳的‘抚养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