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在继续榨糊糊。
“啊……”黎白榆微讶,他一向神情显露不多,这时的吃惊就让清湛明艳的眉眼愈发鲜活,“可以问吗?”
“我还以为有什么家传秘方之类的,不能外传……”
他看起来当真这么想过。
严野客:“……”
有的时候,他老婆对“做饭”这件事的看重,似乎已经上升到敬重的高度了。
“你有吗?秘方。”严野客反问。
黎白榆诚实地摇头:“没有。”
“但是榨汁的时候,加不同新鲜度的羽衣甘蓝,会打出不同颜色!”他很郑重地说明,像在阐述什么重要成果,“一般糊糊的最后成色都取决于这个。”
严野客:“……”
他屈指抬了下薄框眼镜,没什么波澜道。
“我不做饭容易情绪不稳定,还是吃我做的吧。”
黎白榆老老实实地应了:“好哦。”
三菜一汤拿出来,严野客起身去厨房拿餐具,黎白榆则把桌面简单整理了一下。
端起已经被拿空的焖烧杯时,黎白榆还意外在焖烧杯的把手内侧,瞥见了几个字。
那是一片类似姓名标签的长方形,像是用来标注焖烧杯的所有者。
只不过那些字并不是用纸质标签贴上去的,而是手写后单独镌刻的字迹。
黎白榆偏头辨认了一下,就发现那是严野客的笔迹,但名字却不是严野客的。
而是另外的三个字。
黎子星。
……?
黎白榆微怔了怔。
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
“白榆,碗柜哪边有碟子?”
恰是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严野客的声音。
黎白榆的注意力被吸引,也去了厨房帮忙。
等到晚餐被摆好,两人开始动筷,严野客问起要做什么科研,黎白榆便向人解释了通感信息素的新概念。
虽然严野客不懂生命科学,但黎白榆解释得很通俗,严野客自己也很会抓重点。
他微微挑了挑眉:“所以我的信息素,可能对疏导剂的研究有用?”
“我和导师都有这个猜测。”黎白榆说,“但还需要实际的确认。”
初闻的欣喜过后,黎白榆也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他做科研习惯了严谨,以数据和成果为证,不提前下结论。
“如果明天你方便的话,我想先去做个检测。”
严野客早就答应过了。
“方便。”
“那等吃完,我先给你看一下知情同意书。”
黎白榆夹菜心时的筷子都张得更大了一点。
直到严野客提醒他别吃太急,伤胃,黎白榆才恢复了原本的进餐速度。
他还把检测的流程和注意事项都解释了一下。
“昨天会场已经拟出了一份草案,下周会由剑桥拜伦教授的团队、我们学校,和哈佛一起联名发布,用于规范通感信息素志愿者的科研参与流程。”
“一旦持有者同意参与,整个流程会严格保密,进行最小化数据采集,确保想要匿名的志愿者,不会被打扰,也不会被泄露任何个人信息。”
“除了签同意书,明天我们还要先去做一下预检,主要看一下你的腺体状况,信息素水平,哦对,还有你的眼睛。”
黎白榆细细数着。
“要排除一切风险,确认无误后再进行。”
严野客静静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
这让谨慎地说完了所有可能性、还在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黎白榆,都被看得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