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野客依然没有放松,前几日的高烧反复还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好在黎白榆这次直到中午,都没再烧起来。
他人终于也有了些精神,可以下床走动,看起来没再有持续的头晕。
等黎白榆简单洗漱之后,严野客还端来自己煲好的粥,盛了小半碗给他。
青年半靠在桌旁的软椅中,拿了汤匙,用比瓷白汤盅更惹眼的颀长指尖舀了一勺,慢吞吞在喝。
严野客就坐在他身侧,看着美人垂眼,安静用餐。
黎白榆的侧脸廓线也很纤秀,他本就是骨相很清冷的风格,又因为长得过分出色,总会让外人觉得不易亲近,不敢僭越。
但只有接近了,才会让人知晓。
他的内里竟是如此薄软温柔。
可就是这样柔软的人,也会露出如此鲜明的冷淡。
敛去了唇畔眼底的所有笑意,这时的黎白榆只剩无法接近的疏离。
“烫吗?”严野客低声问他。
黎白榆抿了一匙薄粥,没有抬眸。
严野客被这无声的寂静顿了顿,又有点不死心地问:“好喝吗?”
“我加了一点嫩菜心。”
黎白榆还是没有说话。
从今早醒来之后,严野客就没再听他开过口。
他开始不再回应严野客了。
严野客就这样脊背僵直地坐到了最后,黎白榆喝粥的速度并不快,他的胃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似乎这场用餐,对两人而言都并非美味。
而是一次漫长的熬煮。
喝完了粥,黎白榆还自己起身,要去洗碗。
他现在走路还有些慢缓,也不能长时间站立,严野客说了声“我来”,把他手里的碗和汤匙拿了过来。
黎白榆的动作被打断,他清卓的眉眼间,也没有浮显出波澜。
严野客心神不定地洗完碗出来,就见黎白榆正坐在窗边,安静地偏头看向外面。
室外还是阴天,空中飘着如丝的细雨,别墅前的草地都被洗出了一片新绿。
窗边容易有风,严野客拿了一张薄毯过来,轻轻披在了黎白榆的肩上。
将薄毯细致地披拢好,严野客才转到人面前,矮身下来,抬手搭覆住了黎白榆放在双腿上的苍白手背。
他抬眸望去,自下而上地看向黎白榆,看着面无波澜的纤薄青年。
“抱歉。”
严野客哑声说。
“昨晚的事……那个计划,是我的错。”
“对不起。”
黎白榆的视线被身前的男人挡住,他看着严野客,淡色的唇廓纤软,弧线优美。
但他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最后,黎白榆挪开目光,眉眼无波地再度望向窗外,看着那连绵的雨落。
他一个字也没有和严野客说。
哪怕被严野客擅自取消了机票,突然带到这陌生的别墅囚。禁时,黎白榆都没有像这样漠然冷面。
但因为严野客意图伤害自己的疯狂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