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关承酒倒是没有沉默,他很轻地?摇了摇头,说:“查过,也想?过,没用,像这样一闻就?能闻出来的,要么是专门学过,要么是长时?间闻过,据我所知你之前没有特地?去学过,也没有这种?长期和?药材打交道的机会。”
宋随意心说那?当然,毕竟他闻到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还记得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闻了太多。
他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跟关承酒说。
关承酒愿意主动了解他,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征兆,毕竟当初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开始的,但有些事?本身就?很荒唐,说出来关承酒要不信也就?罢了,要是以为自己在耍他怎么办?
还是当谜语人好,就?要当谜语人!
宋随意幽幽叹了口?气,说:“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你知道我可以就?行。”
关承酒闻言道:“那?就?说些我能明?白的。”
宋随意默了。
好像大部分都不能说。
想?了想?,他道:“你就?当我做的梦。”
“那?就?说说你的梦。”关承酒道。
宋随意:“……”
他为什么有种?在被采访的感觉?
“不是说过了,梦见?自己进邪教了。”宋随意道,“其实福寿教除了洗脑,也会用药,那?些药大多是杜熙配的,和?寒食散有些像,只是不用来吃,而是当作香料点在屋里,那?些信徒去参拜的时?候闻见?了心情会很好,感到内心安宁,跟安神香有一点像,闻多还会上瘾。”
这件事?关承酒倒是第一次听说,微微皱起眉:“有解药吗?”
“不用解药,别闻就?行了。”宋随意解释道,“房间通风了味道也会散,所以效果一般,他们只是作为辅助手段去用的。”
关承酒微微颔首:“还有呢?”
“还有什么?”宋随意不解。
“跟福寿教有关的所有。”
“不记得了。”宋随意道,“我能想?起来的都跟你说了,这事?也是闻到这香我才想?起来的。”
关承酒“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好像他们之间除了这种?正?经事?就?没别的事?可以说了。
宋随意对?他这闷罐性子着实无语,但又有那?么一点点想?知道关承酒现在的进度,犹豫了一下?,问道:“要牵着手睡吗?”
关承酒一僵,拒绝了:“不用。”
宋随意:“哦。”
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关承酒问道:“你想?牵着吗?”
宋随意道:“不想?。”
关承酒:“哦。”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又过了一会,关承酒又开口?道:“你想?牵就?牵着。”
宋随意:“……#”
“关承酒!”宋随意叫他,“想?牵就?开口?,别拿我当借口?。”
于?是关承酒又默了。
宋随意被气得肝疼,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当初关承酒还没明?晰心意的时?候也是这样,想?做什么又不想?主动,扭扭捏捏地?找一大堆借口?,非要他给递个台阶才肯过来。
当时?他递了,下?场就?是把这家伙惯得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甚至有时?候他主动这家伙都要扭扭捏捏的,京城那?些大家闺秀都没他讲究!
这次他绝对?绝对?不会再顺着他了!
宋随意狠狠闭眼?,不去理会旁边的人。
关承酒也没再开口?,只是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宋随意。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难道要说,你跟我梦里的人很像,你真的不是他吗?
如果真的是,那?宋随意为什么不告诉他?如果不是……那?听起来像是在找一个替代品。
他安静地?看了很久,久到原本只是装睡的宋随意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他才慢慢伸出手起来,握住了宋随意藏在被子里的手。
又热,又柔软。
这时?宋随意手指忽然动了动,在关承酒反应过来之前恰到好处地?收紧了,和?他十指相扣。
关承酒呼吸一滞,整个人僵硬又戒备地?凝着宋随意,动都不敢动。
片刻后,他见?宋随意没有要醒的痕迹,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应该是下?意识的动作,却在那?一瞬间狠狠揪住了关承酒的心,他在战场上面对?最难缠的敌人时?也没那?么紧张过。
要是让宋随意知道自己偷偷牵他的手……
关承酒皱了皱眉,有些不敢想?象会有多尴尬,于?是慢慢松开手指的力道,轻轻一抽。
没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