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很快就席卷全身,他忍不住去吻慕洵澜汗涔的侧脸:“宝贝,你叫叫我,我想听你的声音。”
慕洵澜唇瓣都咬出血了,还是没有泄出半点声音来。
“为什么不叫我呢…”
“…是怕他们听到吗?”
身下的人抖得很厉害,白皙的蝴蝶骨纤纤欲飞,破碎得叫人心疼。
“宝贝,别这么倔啊。”闻昭语气极度怜惜,他动了动手指,说:“好红,你快熟了。”
回应他的只有无比沉重的呼吸声。
和心爱的人做这事儿本来应该是无比快乐的,但慕洵澜这副忍辱负重的样子,让闻昭很挫败。
他把人翻过身来,本想发狠弄他,但借着清泠泠的光,瞥见那张煞白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脸时,心脏猛地一抽。
他草草停下,把人捞起来靠在怀里:“受不住了都不愿意出声?”
“宁愿疼也不想叫叫我?”
慕洵澜还在抖,酸软的小腿动了动,他声音沙哑:“完了吗。”
闻昭没听清,“嗯?”
他闭了闭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又重复一次:“做完了吗。”
帐篷里再次陷入死寂,闻昭搭在他腰间的手缓缓垂坠下来,他们明明近到可以感受体温,但却仿佛间隔了万水千山。
闻昭喉咙干涩得像吞了刀片,连筋带骨的割了一路……慕洵澜怎么可以那么不在意…
见他没有回答,慕洵澜草草用手边的纸巾给自己清理,然后捡起那条毯子,把残破的躯体挡住,借力着软垫旁的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但他实在难受,浑身软得没有力气,只是勉强迈出了半步,都疼得倒吸凉气。
那两截雪白纤细的小腿在空气中发颤,但却从未停下,更没想过要开口寻求帮助。
那明明是他最心疼的宝贝,怎么成了这样……
闻昭紧拧着眉心,这场无声的博弈他又输得彻底:“好了,就在这里睡,我滚。”
“不必了。”慕洵澜说:“这里空气每分每秒都令我感到恶心。”
闻昭脸色僵硬到了极致,充斥着怒火的心早就被淡漠的刀子撕扯得四分五裂。
他无法开口道歉、挽留,但闻昭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晰的感知到,他们是真的完了。
慕洵澜最后还是走了,明明被艹得站起来都困难,却还是强忍着不适,固执离开。
夜风吹动门帘,空气里淡淡的湿咸味道被冲散,这里本就没有旖旎,现在更是一室荒芜。
七、八十个小时极限没有合眼,又被慕洵澜刺激一通,闻昭现在脑子乱得近乎爆炸,他很想砸烂这里的一切狠狠发泄,但触及到最后那个冷漠又厌恶至极的眼神时,这一切又只剩痛心的折磨。
本来回国是想好好跟慕洵澜说视频的事儿,但当他看见那个男人抱住他宝贝的那一刻,原先预计好的一切都不作数了。
嫉妒,他嫉妒得发疯。
哪怕是有了邵青明的前车之鉴,他还是不能接受有人碰慕洵澜一片衣角。
“哈、”闻昭抬手挡住眼睛,缓缓倒在了软垫上,嘴里溢出几声似痛苦、似嘲讽的呼吸。
但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敏锐地起身。
那双猩红的眼睛眯起,刚刚枕头上的味道很不对,压根不是泪水,反而像是混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闻昭抬手拉开简易的电灯,和室内一起恢复色彩的,还有枕头、和垫子下边的纸巾。
那上面染着一抹无比刺眼的颜色,妖冶着绽放,刺激过每一寸神经。
闻昭胸腔一阵紧缩,那双戾红的眸子里只剩下了满满的难以置信。
是……血……
枕头上、纸巾上,还有深色的软垫上……到处都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