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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车祸之後那几秒光怪陆离中,向他提出交易的「幽灵」不是梦,是一种高维「生命」,叫系统。
因为异常干扰意外离线的系统上线後,立刻为哈尔文介绍了这个世界的种种,并且明确了他的任务:
辅佐四皇子登基,助他成为新一任的虫皇。
哈尔文:「为什麽要特地把我带来这里,完成这项任务?」
哈尔文不解,如果系统想要找「人」辅佐这位年轻皇子的话,直接在这个世界找「人」不就行了?为什麽非要大张旗鼓地把另一个世界的人带过来?
系统尽职尽责地回答了哈尔文的问题:
这个世界将面临一场大危机,而这场危机的源头就是四皇子的兄长大皇子殿下。
在不久之後,年迈的虫皇会将皇位传给大皇子,而骄奢淫逸的大皇子并不是治国的料,他只知享乐不务正业,更重要的是,他极度厌恶雌虫。
他觉得雌虫是卑贱丶低劣的存在,是进化失败的残次品。
在他执政期间,颁布了许多针对雌虫的严苛律令,雌虫们的生存空间受到猛烈挤压,导致了许多惨痛悲剧。
而他退位後,皇位被传给了他最年长的雄子,他的雄子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雌虫们一度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经年累月的压迫终於耗尽了他们最後的隐忍,许多雌虫受不了虫皇的暴政组成了起义队伍,对皇权发起了反击①。
哈尔文听着这场惊心动魄的革命,心中激荡。
哈尔文:「那後来呢?反击成功了吗?」
没有感情的机械音继续讲述未发生的悲剧。
在起义初期,发起起义的雌虫们还能明确目标是推翻暴政,但渐渐的,这场凝聚了屈辱与仇恨的起义,不可逆转地变成了倾斜悲愤的屠杀。
大量的雄虫死於起义军之手,虫族一度走向了灭族的边缘。虽然不久之後有虫站出来剿灭了起义军,稳住了局面,但那仍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所以世界管理局决定从源头上改变这一切,而经过主脑精密的计算,四皇子是最有希望扭转乾坤的虫。
哈尔文:「为什麽说他有望逆转乾坤?他这麽厉害,之前为什麽不出手干预呢?」
系统:「这就是请您来的目的。」
四皇子是一位政见前卫的政客,他清醒丶理智丶敏锐丶冷静,在政界有很高的成就,但不幸的是,他因精神海崩溃英年早逝,而死亡是他自己的选择。
因为他不想让任何雄虫标记自己,掌控自己手中的权力,从此做一个没有自我的傀儡。
因此他选择了短暂而耀眼的一生,甚至没能看到大皇子登基。
哈尔文听完系统的解释,眉头打结:「你的意思是要我标记他,让他撑到老虫皇退位,打败大皇子,然後上位?」
系统:「是的。」
哈尔文:「那怎麽可能,先不说我自己的意愿,就说他这麽排斥被雄虫标记,我就算去求他,他也不会同意的啊。」
哈尔文从小对自己有清晰的自我认知,除了在某些领域有些异於常人的天赋之外,在生活中,他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孩。
他内向,话少,优柔寡断。
不讨喜的性格让他没有什麽朋友,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也让他很自卑。
他不觉得自己能得到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的青睐,就像他遇见摄人心魄的天使也只敢远远望着不敢上前搭话一样。
系统:「经主脑计算,您是目前所有死亡灵魂中与他匹配度最高的,请您配合。」
哈尔文有些急了:「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我只是个刚办理完户口的平民,而他是尊贵的皇子,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啊。」
系统:「无妨,经主脑计算,很快你们就有碰面的机会,请您好好把握,早日完成标记,逆转未来。」
哈尔文:「但,但我已经有心仪的雌虫了,我,我总不能……」
系统:「虫族没有一雄一雌观念,您可以同时将他们娶回家中,一同生活。」
哈尔文:「但是我有!」
在人类社会长大的哈尔文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对於雌虫们来说,一旦建立标记就是终身绑定,不存在分开,只有被抛弃死亡。
哈尔文才十七岁,他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哈尔文:「不行不行,这个任务我做不了,我没法配合你。」
哈尔文慌乱中,口不择言地拒绝道。
系统:「收到宿主拒绝配合的信号,将送宿主回到原来的世界,当前世界将继续运行,毁灭概率不变。」
哈尔文一听连忙打断系统。
哈尔文:「等等等等等等,现在送我回家我还能复活吗?还有继续运行指的是会发生那场死很多虫的起义吗?」
系统:「由於宿主拒绝配合任务,不属於任务成功也不属於任务失败,故无法复活。」
冰冷的机械音没有任何波动地说着。
系统:「继续运行将发生起义事件,预计死亡虫数达到——」
哈尔文:「停!」
哈尔文听不得确切的数字,更不愿细想数字背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哈尔文:「我配合,我配合还不行吗。」
更何况他也想活下去,他才17岁,不想真的在醉酒司机的车轮下永远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