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丧那天,你跟着上山了吗……”
“没有,不过,出殡那天你们是允许路人跟着吊丧,是当地的习俗吗?”
“不是,是我们家人丁太少,办丧事请了个管事的,他怕我爷爷走的时候不够热闹,才想了这个法子。”
“方便我了,不然还凑不上这一趟热闹。”周琰笑笑。
“神经,这种事凑什么热闹。”梁锐希苦笑。
“你当时失魂落魄的,估计也没发现我,我还记得,当时那个主持给了我一个小红包,里面还有二十块钱。”
梁锐希想起周琰床底下那个小盒子,原来那个红包是这里来的。
“才二十块,都不够你来一趟的路费,”他心里头百感交集,“三年前你要是告诉我你来了,我没准会感动得哭出来。”
周琰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开他玩笑:“哭出来以后呢?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么?”
“不,直接带你去招待所。”梁锐希也开玩笑,可语气却是酸楚的。
“……”
秋夜露重,晚风寒凉,老房子久无人居,也不知道是不是窗子坏了,总感觉有风漏进来,小姨给他们的又只有一条被子,梁锐希瑟缩着偎进周琰怀里。
周琰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别想了,我们现在不也在一起了吗。”
梁锐希紧紧贴着他:“我只是感觉有些冷。”
周琰低声问:“那要做吗?”
梁锐希:“……”
周琰:“可能会热一点。”
梁锐希终于被逗笑了:“不做,今晚老实睡觉!”
周琰“哦”了一声,就静静地抱着他,不一会他们就听见了淅沥淅沥的雨声,伴着风,一阵轻一阵重的。
“下雨了。”
“嗯……”
“我想起一首词,”周琰在他耳边缓声念,“断云漏雨,依约西山暮,风定樯高须小住……万里一钩新月,相忘常在江湖……”
梁锐希失笑:“周道长,你抱着我呢,还给我念‘相忘江湖’?”
周琰笑了笑,搂紧他说:“不思量,自难忘,”亲了下他的鼻尖,又说,“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够了够了,”梁锐希招架不住,以唇吻相馈,与他亲了十来分钟,才低喃道,“肉麻死了,赶紧睡吧。”
次日两人醒来,外面还在下雨,梁锐希穿上衣服,发现周琰仍坐在被窝里发呆,眉间似乎还笼着一股倦色。
“怎么了?没睡好么?”梁锐希关心道。
“昨晚做了个梦。”周琰低声说。
草,该不会真做噩梦了吧?梁锐希一脸紧张地凑上去:“什么梦?”
“记不大清了,好像是我有一株茉莉花,就跟你外婆家那种小盆茉莉差不多,”周琰微蹙眉头,努力回忆着,“他们说这不是我的,我说这就是我的。”
“然后呢?他们打你了吗?”
“打?”周琰摇摇头,“没打,就只是辩论,他们让我举证,我说了很久,说得我口干舌燥。”
“呃,那后来呢?”
“后来总算辩赢了,他们就走了。”
“……就走了?”梁锐希两眼圆瞪。
“嗯,走前还送了我一些肥料,让我好好养,”周琰穿上衣服下了床,“奇奇怪怪的梦。”
“#@¥%……”当他瞎操心。
原本梁锐希还想去山上给爷爷扫个墓,奈何天公不作美,便作罢了。两人在外面吃了早点,吃饭时梁锐希问了问徐嘉的情况。
周琰说徐嘉还是决定让他父母打离婚官司,而且做好了打两次的准备,因为第一次很可能不判离。这样一来,案子的时间线就会拉得很长,至少需要一年。
由于工作量并不大,所以周琰和徐嘉的联络也不是特别频繁,差不多维持在半个月一次,周琰最近一次跟他发消息还是一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