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朋友之间不是对方失意的时候八卦两句就是关心,也不是知道了别人都不知道的秘辛就代表关系好,既然周琰不想说,梁锐希也不想刻意挖掘。
眼下周琰说要过来找他,已经是愿意亲近他的意思,身为朋友,梁锐希能做的唯有在对方需要的时候陪着他,说说话,聊聊天,仅此而已。
“你咋还在看手机?八点十分了都!”蒋晟提醒。
吃瓜吃得忘了时间,梁锐希赶紧放下手机:“对了,我那个同学一会儿要过来,你给他留个好座位。”
“哪个同学?”蒋晟纳闷。
“周琰,上周来医院看过我的。”
蒋晟恍然大悟:“哦,是他啊。你以后就直说他名字呗,别这个同学那个同学的了,谁还不是你同学了。”
梁锐希不忘叮嘱:“他最近心情不大好,上周你也听见了,他谈了好多年的那个女朋友要嫁人了,你可别整什么‘失恋苦果’‘魂断蓝桥’那种,给个喜气点儿的。”
“那调个什么?‘今夜不回家’?”
“……别了吧,蓝色的看着也忧郁。”
“到时候给他酒单让他自己挑吧,这单子上有我不拿手的么。”
“行吧。”梁锐希在顾客的口哨声中急匆匆上了台去。
晚上八点半,周琰从时洋大厦地下车库开车出来,发现外头下了细雨。
如织的雨丝没一会儿就在挡风玻璃上蒙上了一片水雾,周琰把雨刮器的频率调到最低,开了导航朝梁锐希发来的定位驶去。
这个点市中心仍有些堵,他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附近不好停车,周琰又绕了许久找停车位,再步行过去,快十点才找到地方。
黑夜里,“期待可能性”五个瘦长的圆角字在发出暖色的光,隔着雨幕,像一簇炸开后正要散落殆尽的烟花。
这个只有法学生懂得深层含义的名词在这样的场景下显现,还颇有些浪漫。
一阵熟悉的旋律由内传出,撩得周琰心弦微动,潮湿的手抚上那扇挂了“营业中”牌子的木门,他用力一推,像推开一间关闭多年的心牢。
而牢里头,锁着他两年零六十四天都未敢再打开的情思与念想。
“……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歌声先一步侵袭入耳,周琰望见台上的梁锐希,梁锐希也正看着他,像是等了他很久,上一秒神情还是急切不安的,这一秒眉头舒展,笑得放松灿烂。
周琰环顾一圈,很快蒋晟就亲自过来接待了:“锐哥八点就说你要来,唱着情歌等了你一晚上……”
周琰轻咳一声:“是么。”
“是啊,一般他最晚唱到十点就不唱了,这估计是最后一首。”蒋晟边说边领着他在其中一个位置坐下,又把酒单递给他,“你看你要点喝什么,吃的也有。”
“我开车,不能喝酒,给我来杯水就好。”周琰道。
“那怎么行,”蒋晟指示周琰翻个页,“后面有那种无酒精鸡尾酒,平时都是小姑娘点的居多,你看看,挑一杯吧。”
周琰扫了一眼,见上头有一款叫“谷雨时节”,正符合这天气,便说:“就要这个吧。”
“好勒。”蒋晟收了酒单去忙乎了。
这一首歌已经收尾了,唱“好久不见”的时候,梁锐希笑吟吟地望着周琰,好像是真的对他在说“好久不见”。
周琰心中一动,感觉整个人都被一股暖流包围了。
歌声渐轻时前面两个姑娘还不舍地感慨着“今晚的快乐结束了”,但他们等了一会也没见梁锐希下来,反而见他抓着话筒轻咳了一声,垂眼道:“本来该结束了,不过刚刚迎来了一位老朋友,他没赶上完整的演唱,所以我想再唱一首送给他。”
底下当即响起了支持的掌声,还有不少人环顾四周,想看看到底是哪位“贵人”让他们有了多听一首的耳福。
音乐声响起后大家才将注意力放回了台上,只见梁锐希一抬眼,长长的睫毛在射灯下宛如两把小扇子,一双星眸直直地朝着周琰看过来,放电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插曲】
周琰:像推开一间关闭多年的心牢。
梁锐希:芜湖~终于刑满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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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晟:锐哥唱着情歌等了你一晚上。
梁锐希:我没有!你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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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节为修订版替换2023。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