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他,他就站在一棵红枫树底下,前面是湖水,后面是枫树,他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那一刻我能感觉到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这辈子就是他了……”
“明明我们之前很好,他也对我很温柔……我陪他一起去他的学校,吃他吃过的食物,我们一起去看画展,听歌剧,去公园野餐,我真的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跟我提了分手呢,是我不够漂亮,还是我做的不好呢……”
宁纷眸光微动,她有些不忍地挪开目光,纱帘外模模糊糊的夜景让人惆怅。
她之前看过一个情感贴,上面说断崖式分手是最残忍的分手方式了,被分手的一方会忍不住怀疑自己。
秦书林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伤害冉冉呢?他并非一个残忍的人,相反,他其实很重感情……
宁纷问:“冉冉,分手是当面说的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冉冉说:“是在咖啡馆当面说的,那天他突然变得很冷漠,后来我也想过挽回,但他不再回复我……我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宁纷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窗外从纱帘透进来的星点夜景,心情沉重了些。
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她陪冉冉聊了二十分钟,冉冉的朋友来了,她们才终止通话,宁纷在卧室里坐卧不安,她犹豫好久,还是选择拨通秦书林的电话。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跟他通过电话了,等待接听的那几秒钟,心跳有些加快。
漫长的嘟嘟声过去,就在宁纷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被接听了。
“喂?”秦书林的声音淡淡沙哑。
宁纷犹豫会儿,问:“你跟冉冉分手了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得仿佛能听见他那边沉重的呼吸声。
“嗯。”
宁纷问:“为什么?”
秦书林喝了口酒,一双温柔的眼里浮起淡淡的嘲弄:“三年了,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宁纷沉默一会儿:“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刚刚冉冉跟我打电话了,突然被分手,她不知道为什么,很伤心。”
“当年我也是突然被分手,你有想过我也会很伤心么?”
宁纷被哽住,哑口无言,她的唇上有淡淡的齿痕,有些艰涩地说:“是我逾越了。”
秦书林深呼吸,昏暗的房间里,他躺在床头,闭着眼仰头又喝下半杯威士忌,眼里淡淡的惫懒。
“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有机会,帮我说声抱歉。”秦书林说。
这段感情开始得太过草率,在一起之后他常常后悔,自己一时跟宁纷置气,答应了她的追求。
不爱的人,无论一起做什么事,都不会爱的。
早点分手,她也好早点走出来,好过耽误她一生。
宁纷尽量轻地呼吸,秦书林的话仿佛一根细细的针,轻轻挑起了她心里那颗陈年水泡,水没了,经年难挨的不适化作了尖锐短促的疼痛,然后是平静。
她闭了闭眼,轻声说:“我也想对你说,抱歉。”
电话那头静了好久,秦书林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倾斜而不自知,酒洒在床单上,汇成溪流,落在地毯上。
“你爱过我吗?”他问。
宁纷:“嗯。”
秦书林忽然间释然地笑了,他唇角上扬,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胸腔都在震动。
宁纷沉默着,她听见电话那头如释重负的声音:“下个月我就外派去英国了。”
宁纷怔忪片刻,她紧紧地握住手机,忽然间有一种失重感。英国,好遥远的地方。以前他在深圳,她还能感觉他就在身边,生活在某个地方,好好的。
可如果去了英国,就好像离她很远了。
即便如此,宁纷还是牵强道:“应该是好机会吧,英国挺好的。”
“嗯,公司在那边成立了新的分公司,给我升了职,让我去当负责人。”秦书林说,“欧洲那边市场机会也挺大的,如果做的好的话,事业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挺好的。”宁纷垂眸说,“那,祝你前程似锦。”
秦书林道了句谢,没再多说什么。他从来都是行动派,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功成名就,他一定会重新站在她面前。如果没有,那此刻便是结局。
秦书林清理好桌上和床上的酒渍,去冲了澡,他有睡前看帖子的习惯,不知道手机是不是监听了他跟宁纷的通话,给他推送的都是一些情感方面的内容。
秦书林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草草划过,却被一张图文吸引目光。
“扒一扒近期上位的某巨星娇妻。”
配图是那位嫁入豪门的娇妻十级美颜照片,近期这位因为一些不当言论分外惹人关注,秦书林也看到一些相关新闻。
他点进去看,文字里描述了关于这位娇妻接受恋爱培训的经历,看起来真实中透着一股悬乎。
秦书林又滑动了几张照片,手指在第三张照片处停顿了片刻。
这张照片是一个带翡翠首饰、拎爱马仕包包的中年女人。文章里描述该娇妻与这位中年女人的关系,是学徒和导师的关系。还说这位中年女人叫ay,以前是会所的妈妈桑,后来金盆洗手,专门培养一批上嫁娇妻。这位新晋娇妻,就出自ay的合影。
秦书林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停滞了片刻,他的记忆力很好。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中年女人自己曾经见过,至于是在哪里,他如同计算机程序遍历表单一样遍历自己的记忆,忽然发现一个有些让他不可置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