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它嘴里叼着一根燃尽的仙女棒小跑回来,蹭了蹭闵行的手,要把仙女棒放在闵行手里。
闵行欣喜地接过,金毛就接着用温热的舌头舔舐着她的手心,留下一片湿漉漉。
闵行的目光落在那根仙女棒上,思绪也随之回笼。
她自嘲一笑。
明明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怎么自己还记得这么清楚。
有关这人的那些点滴琐事,她总是刚要忘了,就又不受控制地在夜里回想起来不知名的一角,这么一遍一遍浪花似的涌上岸,记忆却变得愈加清晰。
她早在十五岁前就和那些同学失去了联系,那些在南城的日子,她只当是一场梦,过去就过去了。
就像一位高中同学曾经对她说的:
虽然你们在一个教室里坐着,看着一套漫画书,吃着一样的小卖部零食,却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哪算得上朋友?
就算是一起毕了业,等出去校门那一刻,你们就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记着这些,无非是一遍一遍揭开自己要结痂的伤口。
她走到垃圾桶跟前,顿了顿,把仙女棒扔了进去。
金毛像是做错了事,耷拉着脑袋,发出两声内疚的“嗷呜”。
她见状,心疼地摸了摸金毛的脑袋安慰它。
金毛立马来了精神,尾巴高高地翘起来。
快到零点,楼下冷冷清清,远处却有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今年为了办理房产手续,也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了。
以后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户口本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彻底无家可归了啊。
闵行深吸一口气,背对着那热闹的方向,一步步离去。
年后
闵行早早回了住处。还没到正月十五,街上冷冷清清,店铺多半关着门,超市的货架上也只剩下年前的货底。
她原本计划继续找工作,对汪苏泷的那些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然而,正月十五刚过,汪苏泷的电话就来了。
“干嘛呢,老姐姐?”
“在找工作呢啊。”
“啊?怎么真没等我?我的话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啊。”
“年前那些?我哪当真嘛”
汪苏泷却直接打断了她:
“行了,老姐姐。也别忙活了,跟着我走吧。”
闵行顿了顿,疑惑地问:
“跟着你?去哪儿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汪苏泷弹了弹烟灰:
“进京。”
没过几天,闵行把自己的全部家当装进了一个24寸的行李箱,suv的后备箱装下它绰绰有余。黑色suv没再走上班那条路,经停一座加油站后直直上了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