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讲什么?”封麟俯视着夏寻谦开口问他。
夏寻谦拇指扣着封麟给的药瓶。
“先生可以把我送出去的。”
“我也不是很喜欢这里。”
夏寻谦的话是仔仔细细琢磨后得出的,“先生把我放哪里都可以,只要您能去看我。”
封麟神色严肃了些,“你以为你把薛夫人当主子,她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封麟眼神晦暗难测,“更怕她还是封见珏?”
夏寻谦指尖收紧,他抬眸与封麟对视,两人近在咫尺却又隔了无数条鸿沟,那无声地距离扭曲再扭曲。
碰撞不碰撞都在夏寻谦。
“怕您。”夏寻谦说,“我怕您。”
封麟面色微木纳了一刻。
夏寻谦说的不错,现在的他,已经把夏家乃至整个封家的人都得罪完了。
封麟甚至听见顾家的下人在打听夏寻谦的消息。
没有三爷,夏寻谦在北京城举步维艰。
将人送出去是不可能的,封麟在封家守的便是封家的基业,夏寻谦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顾家现在为了联姻的事情日日有人来催进程,根基浑厚的顾氏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可不是什么难事。
封麟思绪了片刻再看向夏寻谦的时候,少年的脑袋垂的更下去了些。
封麟锋利的眉敛起。
夏寻谦好像哭了。
夏寻谦的眼泪一直以来都是无声的。
滚烫的泪滴落在少年的手背,似乎是害怕被人发现,夏寻谦转动着指腹掩藏住了。
“夏寻谦,头抬起来。”封麟冷声道。
夏寻谦没动,指腹攥着被褥抓出褶皱。
封麟捏着夏寻谦的下颚抬起夏寻谦的脑袋。
夏寻谦脸颊的泪痕很淡,眼睛泛红,但那架势明显就是自己强忍着止住情绪的模样。
封麟抬手轻抚了抚夏寻谦的眼尾,“哭了?”
“没有。”夏寻谦答的认真。
“真的没有?”
“真的。”夏寻谦说。
封麟望着那水汪汪的泉泊,“怕我不要你?”
夏寻谦面色坚毅,他的话很轻:“先生是没有心的人。”
驯狼
“夏寻谦,我对你不够好吗?”封麟反问他。
夏寻谦泛着殷色的眸与封麟对视,“我与先生隔着天壤悬隔,您认为的好,就是好吗?”
“先生是无心之人。”夏寻谦重复了一遍,绵沉无力的话仿若千斤。
“那你说,有心之人当如何做?”封麟不想去揣测夏寻谦的心思。
索性便问。
夏寻谦指尖紧紧地攥着,话不轻也不重,却字字敲击某人内心。
少年瞳孔干涩,整个人摇摇欲坠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他说:
“会管我,不将我当做随时随地都可以丢弃的玩物。”
“不会因为我好拿捏随心所欲地日日想着压我的性子。”
“不会在我说想他的时候,生妄念,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