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笑着道:“小?姑娘家家狩什么猎?多危险?赛马、打打马球还行,不过?也不着急这一时,你若是喜欢,改明儿请个会马球的女?夫子教你。”
“多谢祖母。”阮葵欢喜起身行礼。
“好?了,祖母要午睡一会儿,你和你表兄去玩吧,过?两日要下?雪了,不能出来疯跑了,恐怕会将你憋坏。”
屋里的人好?一阵笑,阮葵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先?捂谁的嘴好?,最后红着脸跑了。
元献跟在她身后:“去烧陶人?”
“行啊,这会儿还早呢,走。”她蹦跳着往前走,一会儿踩踩地?上的格子,一会儿蹦蹦花坛的石沿。
元献紧紧看着她,生怕她脚下?不稳,时刻准备着去扶她:“过?两日便是除夕了,妹妹想要什么礼?”
“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你也别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你给我准备,我就要给你准备,送来送去,怪麻烦的。”
“我给妹妹准备就好?,妹妹不用给我准备。”
“哼。”阮葵瞅他?一眼,“你给我准备,我肯定也要给你准备的,我又?不是那样不懂礼数的人。况且,我又?不傻,你干嘛莫名其妙不图回报给我送礼物?你肯定有旁的目的,我才不要。”
他?垂眸笑了笑,没有反驳:“的确,我有私心。”
“看,我就说吧。”阮葵得意扬扬下?颌,“我就知晓你别有目的。”
“可你不收,我的私心也不会因此不存在。”
阮葵一下?瞪大了眼,愣在了原地?。
元献拍拍她的肩,笑着越过?她:“走吧,去烧陶人了。”
她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一会儿,气冲冲跟上去:“我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元献但笑不语,步子越发稳健。
除夕夜,元献还是准备了礼物,一直放在袖子里,没有机会拿出来给阮葵。
伯爵府人多,礼仪也多,忙忙碌碌一整日,到了下?午,才有空闲坐下?来说说笑笑。一整屋子的人,说笑的说笑,谈天的谈天,热闹得人几乎有些头疼。
“下?雪了!下?雪了!”
不知是谁跑进来喊了一声,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朝外面看去,几个姑娘已蠢蠢欲动,戴上兜帽便要往外去。
丫鬟们笑着去跟老夫人禀告,老夫人笑着摆手:“去吧去吧,将衣裳穿好?,莫着凉了。”
“我们也去!”阮葵也裹好?斗篷,小?跑着朝外面去。
元献快速披好?斗篷追上:“要不要拿伞?”
阮葵回眸一笑,兜帽的绒毛飞舞:“不用不用,有帽子呢。”
屋里的几个长辈瞧着他?们,眼中都带着笑,没哪个上前打搅,他?们也都没发觉。
“前面的梅花开了!”阮葵已跑进园子里,仰头在梅花枝下?嗅嗅,“好?像没什么香味。”
元献跟过?去,抬手扫落飘在她兜帽绒毛上的雪:“瞧着是刚开不久,过?几日或许就有香味了。”
“欸!上回我不是说学了插花吗?折几支回去试试。”
“天冷,我来折,你抱着就好?,手暖也莫摘了。”元献脱了手衣,照着指挥折了梅枝,放进阮葵怀里,与她闲话,“你今夜守岁吗?”
她边跺着脚取暖边道:“应当不守吧,往年不都没守过??祖母熬不到那样晚,快到子时便会去睡了,肯定也会催我们去睡,剩下?大嫂子大哥二哥他?们会在屋子里打叶子戏,也不知他?们睡了没,反正早起去拜年时他?们都是在的。”
元献想了想,摸出袖子里的木雕放在她怀里的梅花枝上:“送你的新?年礼。”
是一只?木雕的狐狸,不算特别精细,但那狐狸的神情尤其可爱,像在打瞌睡。
“你做的?”阮葵惊喜看他?。
“嗯。”他?含笑点头,“我平日里会刻些印章玩儿,想来道理相通,便试着做了一个,瞧着还不错。”
“你还挺厉害的嘛。”阮葵夸一句,垂眸看向那只?狐狸时,忽然一凛,“你想我回报什么?”
元献原未想这样多,只?是觉着阮葵高兴,他?便高兴,可阮葵这般问,他?便忍不住要逗逗她:“我想你嫁给我。”
阮葵简直气笑了:“你送个木雕就想让我嫁给你?你做梦去吧!”
“那我要如何,你才肯心甘情愿嫁给我?”
“那当然是要……”她摇头晃脑已经要开始滔滔不绝,忽然醒过?神来,脸羞了个通红,“呸!谁要嫁给你!你又?占我便宜,看我不收拾你!”
她放了梅花,抽了手暖,将那只?狐狸塞进袖子里,便要去抓元献的衣领。
元献后退一步,忽而手一伸,搂住她的腰,将她扣在了怀里。
她一怔,动不了,也不会说话了。
元献含笑将她帽檐上的雪又?扫了扫,轻声笑着:“下?着雪呢,一会儿滚到雪地?里,定要着凉了,莫闹了。”
“我、我没闹……”她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睫闪了闪,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教训我,等明年开春了再教训不迟。”
“我……”阮葵推他?的手,“我没闹,你松开我。”
他?手臂却收了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阮葵一下?慌了,又?是抬手要打,又?是提腿要踢,可她被抱得太紧了,人没打着几下?,把自己?累得够呛,急得连声喊:“你干嘛!光天化日你要干嘛!你这个死呆子!快松手!”
“莫怕莫怕。”元献笑着松开手,双手却又?松松环抱住她,“我只?是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