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高层忽地面色一僵。
啊这……当时光顾着为“终于抓住太宰治的把柄了”而兴奋,压根没有想起“详细询问”这回事。
看着他们的样子,太宰治哼笑一声,懒洋洋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着凝视众高层,落入阴影之中的鸢眸,尽是冷漠与嘲弄。
“我了解了。”太宰治冷淡地笑了笑:“告辞。”
语毕,太宰治转身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太宰治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人离开,众高层终于放心开口。
“他竟怀疑我等与诅咒师勾结?奇耻大辱!”
“我等何其尊贵,怎会与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东西有所交集!”
可预见的高层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太宰治全然不在意,他垂下眼睫,面色沉冷地走进搜查一课的办公室。
“啊,是太宰君呀。”伊达航抬手指向一扇门:“目暮警官他们在里面,说要你直接进去就好。”
“嗯?”太宰治从沉思中挣脱,抬眸看了伊达航一眼,他记得这是那天在烧鸟店、和松田阵平他们聚会的其中一人,他点头:“谢谢提醒。”
他才一进门,目暮十三和五条悟几乎同时开口:“怎么样?问出什么没有?”
太宰治没有立刻回答,他微蹙着眉,往空座上一瘫,话语伴随着疲惫的轻叹一同于口中溢出:“有怀疑对象,但还需要确认。”
“咦……真是够够的了。”家入硝子一脸沧桑麻木,怀着微末的希望,她问:“有没有搞错的可能?太宰学长?咒术师的高层。勾结外人什么的,咒术界也太可悲了吧?”
“嘛嘛,往好处想想啊硝子。”夏油杰伸手同情地拍了拍同期的肩膀:“至少那人露出了破绽,不是吗?”
“杰。”家入硝子懒懒抬眼,切了眼笑盈盈的夏油杰:“我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哦。”
夏油杰:“……”
喂——他们一年级的一点红也太难伺候了吧?!
“是谁?”沉默许久的五条悟忽然开口,他的脸上不再具有半分笑意,声音也冷得好似溢出了寒霜。
任谁都感受得到,被他隐藏于平静外表下的暴怒……仿若冰层之下流淌了滚烫的岩浆般。
涉及写字楼事件的真凶之一,目暮十三看着太宰治,安静的等待他道出答案。
“鹤田。”太宰治薄唇翕动:“鹤田裕安。”
即——总监部新任领头人。
在他道出心中怀疑时,每一位高层皆显露出“被污蔑”的愤怒、以及“自身和诅咒师产生关联”的耻辱。
唯有鹤田裕安是个例外。
他展露的震惊很真实,被污蔑的愤怒却是浮于表面。
当然,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坐实鹤田裕安的“勾结者”身份。
毕竟……
他图什么呢?
太宰治用掌心撑着下巴,指尖一下一下地轻点在面颊上,鸢眼凝着无意义的角落,趁这静默的空挡,发散着思绪。
便是没有成为“领头人”前,鹤田裕安也已登至高位,哪里有必要“勾结”外人?此举损伤的“整体利益”之中也包含他的一份啊……
“目暮警官。”收敛了发散的思绪,太宰治抬眼看向目暮十三。
正气的警官此时的脸色可谓难看至极,太宰治知晓他因何脸色难看:统。领咒术界的高层之一、竟与外人勾结——如此荒诞的事情,任谁听来都难以保持冷静。
“还只是怀疑而已,等证实后在恼也不迟对吧?别打草惊蛇,鹤田裕安的事,我会调查的。”
“可是……”
目暮十三想说这是警方还做的事,但也只是“想说”而已,他很清楚,调查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
且不提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上面会不会允许警视厅出面调查,单说非术师对上咒术师的危险程度,就让他难以接受。
沉默许久,目暮十三艰难地点了头,默认了太宰治的想法。
见他点了头,太宰治站起身道:“那,我先带学弟学妹们回去了,调查进度以及结果,我同步给您的。”
“呼——”目暮十三发出一声长叹:“那就辛苦你了,太宰君。”
“别客气。”太宰治是,对学弟学妹招招手:“回去喽。”
“好的,太宰学长。”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起身。
看着仍面目含霜的五条悟,夏油杰手肘杵了他一下:“走了。”
五条悟推上墨镜,干脆利落地站起来,安静地跟在太宰治身后、走出了警视厅。
鹤田裕安。
鹤田家……
五条悟心中酝酿着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