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问寻指腹摩挲着玉玦:「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後你若有所需,尽管开口,贺某在所不辞。」
「哈哈,好说好说。」江凤缨本就对贺问寻的谈吐丶武功赏识,那一夜的绸缎卷人她依旧历历在目,巴不得两人多些往来情谊。玉玦於她不过区区小事一桩。
盗贼一事了却,江凤缨便要与天青阁的护卫回去,贺问寻则因为医治百里家主的咳疾需得多待两日。
走的那日,城郊的古道上两人并驾齐驱,贺问寻特地骑马相送到城郊。「楼外楼位於木云城,我江家也在那儿。到时候从天青阁忙完,我们便在木云城见。」
「好,到时见。」
江凤缨一身劲装,腿轻轻一夹马腹,马鞭潇洒一挥,伴随着马儿响亮的嘶鸣,她身形矫健地向前飞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
天青阁位於金玉城。
当初,朝廷为了嘉赏万渊盟捣毁人贩子村这一丰功伟绩,特意修建天青阁馈赠给万渊盟。
马蹄声阵阵,一行人由远及近。江凤缨利索下马,分别将两人安置在相应的牢狱里之後,朝天青阁主殿走去。
江凤缨走在鹅卵石子路上,隔老远就看到主殿外站着两个衣着与天青阁护卫不同的两人。
「哎,是有她人在主殿里面吗?」江凤缨拉住从身旁走过的一个掌使问。
掌使道:「是裴盟主正在里头与温阁主商议。」
主殿内,透过高窗洒落的阳光与殿内烛火交相辉映,正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香炉,烟雾袅袅升起,如同云雾缭绕。
在香炉的下方,一位身着黑色玄衣的女郎静静地坐着,她的面容冷峻,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虞之色。
裴似锦看着正埋首於案件中的青衫女郎,嗤笑两声:「倒给你装起来了?什麽事用得着你堂堂天青阁阁主亲自处理?」
青衫女郎抬首,面容清逸,不见武林中人常有的豪迈之气,反而更似一位沉浸於典籍丶气质文雅的儒士,透着一股不凡的书卷气。
温明诲放下紫毫笔,端起茶盅轻啜几口,道:「你来我这里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专门过来看我办公吗?」
裴似锦面色阴沉,沉声问道:「我给你发的几封飞鸽传书,你可曾有看过?」
温明诲闻言,神色微敛,缓缓开口:「看了,既然你亲自前来询问,我便明说了。当年,我确实未曾对她痛下杀手。我原以为,一个孤苦无依的女童终将会自生自灭。但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能闯进你的府邸,偷走了青鸣纱。」
裴似锦手掌怒拍桌子,茶盖被震得抖三抖:「当初明明说好,一个都不留。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温明诲手收在袖子里,轻微叹了口气,毫不在意道:「你怕什麽?怕她来为母报仇,索你的命吗?不过一个後辈,无任何势力,不值得你我为此操心。」
裴似锦冷笑连连:「你为了温明珠心软,放过了他的女儿。但你可曾料到,若有一日,她现身将温明珠救走……」
温明诲猛然站起,打断了裴似锦的话头:「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的明珠哥哥,他离不开我,而我也离不开他,我和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略过案桌,经过裴似锦身旁,道:「我已经答应了明珠,不会动他的女儿。但若你心存忧虑,大可自行处理,天青阁绝不会插手此事,这样我也算没有违背我的誓言。」
裴似锦望着温明诲的背影,冷冷吐出四个字:「痴情疯子。」
温明诲走出主殿,顺着青板石路走,行至廊桥上,远远就看到她心心念叨的那人。
在那翠竹环绕的幽静小亭中,温明珠斜靠在美人靠上。一只玉簪插。在发髻中,乌黑的长发如同夜色中最深的墨,未束起的部分随意地垂落,随着他偶尔的轻动,轻轻滑过他身着的月牙色长袍。
他身形消瘦,神色淡淡,难掩容颜姝色无双。虽然已过了双十年华,但岁月不败美人,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温明诲静静伫立欣赏着美人美景,突然记起,在她很小的时候,养母就这麽领着她走进万渊盟,她第一眼也看到在亭子里小憩的温明珠,也就是这一眼万年,让她从此对她的义兄痴迷不已。
「明珠哥哥。」她轻轻喟叹一声,纵使温明珠之前嫁了人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待在她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武功被废得只剩一二成的温明珠,自然是不知晓有人在看他。
温明珠抬首望了望天,起身走回院子里的卧房内。
温明诲眸色幽深地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要去做什麽。
室内,一张拔步大床上铺着锦缎绸被。床畔摆放着一个梳妆台,台面上镶嵌着一面大大的铜镜,墙上挂着一些字画。
一扇精致的木门轻轻隔开一间小祠堂,门扉上雕刻着莲花与祥云。推开门扉,一股檀香扑鼻而来。
祠堂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古朴的木制神台,神台上铺着一块洁净的绸布,上面供奉着一块木牌,雕刻着「亡妻之位」。神台前方,摆放着几个柔软,用草绳编织而成的蒲团。
温明珠点燃香烛,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眸阖上,诵经祈福。
一双手猛地从後抱住,温明珠睁眼,大力用手去掰,无果,他下一刻直接怒扇那人一巴掌。
啪!
在宁静狭小的祠堂里,那一巴掌清亮脆响无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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