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松开了妈妈的手。
“当初销毁证据的事儿,我就没有起诉了。权当是报答叔叔阿姨的生育之恩吧。”
我语气平静地回忆起沉痛的过去:
“二十年前,顾夫人不小心弄丢了我。我在人贩子手上辗转流离过很多家庭,吃不饱穿不暖也挨过打。我从没幻想过,我真的有爸妈。”
“后来我终于等到你们接我回家,却等来了鸠占鹊巢的顾哲和一个巨大的骗局。”
“我不是个捡来的玩具,也会痛苦,也会绝望。”
“你们就当那个被弄丢的顾珩已经死了吧。回家的路,太苦了。”
“我就不跟你们走了。”
我看向面前泪流满面的顾家夫妇两人,忍住眼底泛着的泪花。
我起身离开。
身后是他们声嘶力竭的哭泣。
但我没有回头。
后来,顾哲被正式宣判入狱。
听说乔欣然资助了很多孤儿院。她变老了很多,看起来过得并不好。面对记者的采访,她仍旧会哽咽着说:
“我丈夫年少时吃了很多苦,遇到我后本该过得很好,可我让他受了很多苦。”
“我只是想他开心一点,别再想起我这个烂人了。”
底下的记者噤若寒蝉,无人敢再问。
我这个丈夫的突然消失,似乎连带着乔总的灵魂一同消失了。
顾父倒是时常寄来亲笔信。
一封接一封,我从未拆过。
顾母亲手织的毛衣,也塞满了一整个衣柜。
都很好,只是我现在不需要了。
唐人街的鞭炮和烟花燃个不停,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看到日历我才惊觉,原来快元宵了。
烟花燃尽新岁至。
苏辞九,这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