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瑜有了反应:“所以你怕她看见我?”
“嗯,那这样,我更希望李姐活着回去,我想帮李姐拿到鬼信物,反正到时候办手续只要有鬼信物就行吧,没有说谁必须亲自拿到的才算数吧?”
“那你呢?”闵瑜似乎态度缓和,好像只要谢水流有去行动的愿望就行,她眼神一暗,一副到时候就要把鬼信物抢走,谁再还阳那还不是她说了算的架势。
“你要留我一个人活着吗?”谢水流望着闵瑜。
闵瑜似乎很想翻白眼,最后以惊人的毅力按下去,说出来竟然也带着点刻意的温和:“你傻吗?”
“你就当我傻吧。我是胆小鬼,我很怕一个人活着,我很怕。”谢水流把脸埋在闵瑜肩头。
闵瑜克制了半秒,抬手把她掀开了:“起开。没见过你这种矫情鬼。”
谢水流近乎委屈地喊:“我从小到大都这样的,你忘了吗?”
“我是鬼!不害你就不错了,把你的百转愁肠,一片真心,都给我嚼吧嚼吧咽回去,我不爱听。”闵瑜指着她瞪了好一会儿,谢水流不敢了,闵瑜坐下:“现在,不管是为了房东,还是为了你,你都会去找鬼信物的,对吧?”
请听小孩的话01
找鬼信物这事说起来并不像是请闵瑜去柜子里取感冒药一样唾手可得,在闵瑜的催促下,“就当是为了李姐”,谢水流好一点之后振奋精神答应了,然后闵瑜就掏出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上面写着:喜迎街。
“在居委会拿到的消息,有太多危害不那么强的地方,人手不够就一直拖着,就让徘徊者去取信物了。”闵瑜解释了一下消息来源,又给她说了下大概。
喜迎街,在老城区的边缘,街上的面馆出了命案:李小个,十岁,上吊而死,没过多久,全家惨死。后来在晚上,这条街会有异样,如果有人进入这条偏僻的街道很容易陷入鬼打墙,第二天就被人发现脖子折断的尸体,传闻中死过两个人,但真假不清楚,
居委会的发现是,大概在晚上五点半到六点之间进入,就有很大可能触发怨念,顺利进入流放地。
“怨念……”谢水流重复了一下,叹口气,“没有别的信息?也不知道鬼信物是什么。”
“不知道,但鬼信物就是里面怨念最深的寄托物,你拿到之后就会意识到它的不同。”
“说起来,你可以进入其他鬼的地方吗?”
“我穿着尸体呢,可以进入。”闵瑜回答。
谢水流深深看她一眼,现在感冒好一点了,鼻子通畅了一些,她嗅到闵瑜身上过于强的香水味道,因为浓烈得过了头,变成了一股剧烈的臭气,和那香水遮掩的尸臭混合在一起,现在她宁可自己没有什么灵敏的嗅觉,现在头晕目眩,靠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没出声。
闵瑜催促:“今晚就可以去。”
“你觉得我可以吗?”
“又说什么鬼话呢,你不去的话无非就是你死了,但李姐还蒙在鼓里,万一她真的是徘徊者,你看着她为了保护你,但你什么都不为她做吗?”闵瑜拔高声音。
谢水流搓搓脸:“我只是,闵瑜,你真的和活着的时候很不一样……”
“人都死了,都过去了,你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想办法活,而不是老追念我这个死人怎么了。”闵瑜在她后脑勺狠狠拍了一巴掌,半点温情没有。
即便做好心理准备,谢水流也有点招架不住闵瑜的性格转变,她缓了好一会儿,攥了攥肩膀起身:“我去换身衣服,今晚就去。”
闵瑜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满意地笑,看着谢水流进了卧室。
其实那会儿也还是中午——然而她们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喜迎街外,两人一尸体从公交车上下来,谢水流看看时间,再看看闵瑜,一起看向李姐,太阳正当空晒着,阳气充足,鬼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冒出来害人。
用李姐的话说:“时间不等人,人家说五点半你就五点半掐点来,宁叫你等鬼,不叫鬼等你。”
李姐就是那种“抓紧进化不然赶不上三万年后的那趟高铁了”的类型,谢家没有这样的长辈但邻居是这样的,李姐大手一挥,三个人就提前出发了,谢水流本打算骑电瓶车过来,因为李姐插了一脚,只好坐公交,还好今天天气很好,通风很足,车上也没有什么人,没人发现闵瑜的异样。
寻找鬼信物的这事儿忽然带上了李姐,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中午谢水流换好衣服,心想万一自己没能顺利找到鬼信物而是提前出了意外,家里不能扔一堆厨余垃圾给李姐收拾,她就戴上口罩扔垃圾,闵瑜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就也跟上了,谢水流给她递了个口罩,两个人一起出门,还没摁电梯,李姐迎面而来。
谢水流眼前一黑,捂住了自己刚戴的口罩想要假装自己不是谢水流,闵瑜也捏了下口罩,倒是朝着李姐大大方方地展露了笑颜。
李姐一番:“这,那,这——”把她们薅回了家里,最后终于也瞒不住,说了火灾之后,徘徊者的事情,又说闵瑜现在是死了,但勉强穿着尸体还活动着,看起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正常活人看了一定会心生疑惑。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能遇到这种事,收集什么鬼信物?”李姐一边说话一边捏闵瑜的手,闵瑜努力忍耐才没有把手甩开,解释着在进入那个地方之前大家都不知道鬼信物是什么,只知道反正是要带出来,最后集齐四个,兑换回到阳间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