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在自己床上的赵珝借口自己的床离电视有点偏,看的费劲儿,最后得到了温若瑜半侧床的绝佳观影位置。
电影里演员的滑稽让人发笑,但身边淡淡的馨香和热度更让人愉悦,赵珝绝不会承认她就是想在温若瑜身边多腻一会儿的。
虽然同床看了电影,但赵珝还没胆大到在明明有两张床的情况下厚着脸皮要求和温若瑜同睡,更何况自己的睡相,哎,算了,不提也罢!
该睡的时候,赵珝上了个厕所,然后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灯光熄灭,房间陷入黑暗,赵珝感觉有些燥热,窸窸窣窣的将包裹在被子里的胳膊抽出来,行动之间听见温若瑜翻了个身。
片刻,黑暗里传来极轻的声音。
“赵珝?”
“嗯?”
……
“晚安,好梦~”
“晚安,好梦!”
黑暗里两人的睡颜上都是淡淡笑意。
第二天,两人坐在越来越开向荒野的车里,面色平静,话不多,但一切也都在不言中。
坐在副驾,看着前方越来越荒凉的景色,温若瑜的视线通过后视镜看向稳稳当当摆放在后座的那个透露着沉重的楠木盒子。
其实,除了出发的第一天她还见过这个庄重的盒子,其余的时间赵珝都不知道把它放在了那里,直到今天早上上车她才重新看见了这个带着赵珝最重要人的盒子。
初次见面,温若瑜只是匆匆瞟了一眼,如今,这将会是她和赵珝舅舅最后的相处了。
温若瑜透过后视镜看着那片深木色,脑海里回忆着赵珝口中的舅舅,虽未见过真人,但一定是个充满温暖和正气的人。
看得久了,那块镶嵌在庄重花纹之间椭圆形照片逐渐挑起了温若瑜的好奇心。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温若瑜就看见了那一小块张示着盒中主人的照片,但秉承着尊重的原则,温若瑜从未想过去探究赵珝的舅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现在不同了,听过那么多关于赵珝舅舅的事,一个模模糊糊的男人身影已是在脑海里成型。
尤其是现在的温若瑜,有关于赵珝的一切她都想知道,这个赵珝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一下子对她有了巨大的吸引力。
盯着后视镜的眼神逐渐聚焦,认真,只是那黑白的照片实在是不大,车子又时有震荡,温若瑜看的十分艰难。
双眼微微眯起,起起伏伏之间依旧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庞,但却将照片里男人的装扮看了个七七八八。
大檐帽,中间一块金属帽徽,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领带,肩章
领花,胸徽,左胸一列模糊的银白色下挂着四块样式不同的勋章。
越是看的仔细,温若瑜就越是惊讶,赵珝从未明确的说过自己的舅舅是什么职业,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透露过,她也就没有深究过,此时看着这照片中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温若瑜的心中已是有了大概。
赵珝的舅舅不是警察就是军人,那几块勋章昭示着男人一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赵珝说他走的突然,八成是因公……
收回目光,温若瑜转头看向正一脸认真目视前方的赵珝,心里猛地一阵酸楚和心疼。
怪不得,怪不得从第一次见到赵珝就觉得她身上总有一种凛然正气,原来是从这里来的啊!
告别(二)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赵珝感觉到身边人灼灼的目光,转头便看见了温若瑜带着探究和心疼的眼神,只觉奇怪。
赵珝这么一说,温若瑜才反应过来只觉盯着人看的时间太长了,随即收回眼神,目视前方,面色无异。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
温若瑜草草的掩盖过去,难不成要给赵珝说她是在想她,在好奇,在心疼,在渴望。
“好吧,那~我好看吗?”
赵珝诚心想逗逗温若瑜,这一路上温若瑜比她都沉默。听赵珝的话,温若瑜笑的意味深长。
“嗯!怎么说呢~感觉还可以吧!”
“欧,只是感觉还可以啊~我还以为若瑜你会说我美若天仙,无人能比呢。唉,毕竟我是这么认为若瑜的,果然,还是不够爱啊!”
赵珝演的一脸委委屈屈,泫然若泣的样子,看的温若瑜又是恶寒又是乐,这家伙……,罢了,也好,搞怪总比沉闷好。
“赵珝。”
突然被人叫了大名,赵珝偏过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带着笑意,带着英气的眉尾一挑,只见温若瑜一脸严肃。
“你很美,特别美,美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温若瑜说完话就立刻重新将脸转向前方,仿佛终于完成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一般,只留下了还保持着严肃的侧脸。
赵珝先是一愣,她没想到温若瑜会配合她的表演,随即便品味到了温若瑜表演里的意思,然后就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温若瑜也是在旁边忍了好久,绷不住的嘴角早就弯起了弧度,赵珝大笑的瞬间,她也不再忍着,两人的笑声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飘远。
路越走越远,逐渐也到了尽头,再往前的地方便是一片黄色,远远地天际线边高高的雪山盯着洁白的山头。
“没路了。”
赵珝淡淡的念了一句,但脚下的油门和手上的方向盘并没有犹豫,红色骏马疾驰着冲向没有边界的荒原。
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那荒漠突出的一条脊梁的最高点看见了那块屹立不倒的国界碑。